十六 信封(第3/3頁)

陶展文拿起咖啡杯,口中說道:“就這樣吧,謝謝。”

“對不起。”看到自己似乎並未幫上忙,小春覺得很不好意思,“我當時很著急,所以沒太留意,只想盡快回去看電視。而且,離開時過於匆忙,還差點兒把插在門上的鑰匙弄掉了。”說著,小春離開了房間。

“小島君。”陶展文對一旁幾乎已被遺忘的小島說道,“快把咖啡喝掉,我們這就去管理員那裏。”

管理員仍在撥打算盤。這個男人雖然相貌醜陋,但埋頭工作時,倒也顯得頗為沉穩。

陶展文向窗口裏望去,問道:“徐銘義平時怎麽處理舊報紙呢 ?”

清水一臉驚訝,張口說道:“舊報紙?他都是積攢起來賣給收廢品的。”

“其他廢紙呢?比如各種廣告傳單和沒用的紙張。徐銘義的紙簍一直很幹凈,不會是一有廢紙就扔進垃圾箱吧?”

“廣告傳單……啊,也是積攢起來賣掉。在收廢品的人來之前,一直都堆放在倉庫裏。”

“收廢品的人最近一次是什麽時候來的?”

“這個……”清水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思索片刻後說道:“記不太清楚了……啊,等等……我記過賬。”

清水逐頁翻看賬簿,很快便找到了,“是十一月末。”

他將記錄攤給陶展文看,只見上面用難看的字寫著“雜項收入(廢品)一百三十五日元”,日期是十一月二十九日。

中國自古便有“敬惜字紙”的風俗。基於尊重文字的宗旨,無論是手寫的還是印刷的,只要是有字的紙就不能浪費。像徐銘義這般年紀的人,幼時都曾被灌輸“敬惜字紙”的精神。那時哪怕是不小心踩到練習後的習字紙,也會被教書先生用教鞭抽打。不過,郭沫若曾在自傳中寫過自己將《浮士德》的譯稿用做廁紙一事,但這也只有像他那樣的叛逆兒才做得出來。至於小心翼翼且一味墨守成規(雖然大部分都是自己制訂的)的徐銘義,恐怕連將帶字的紙隨手扔進臟垃圾箱裏都不敢。他最多只能將這些紙放在倉庫中,等收廢品的人來了,才在承受著良心譴責的同時,將其賣掉。

“倉庫嗎,帶我們去那兒看看吧!”陶展文說道。

“您要找什麽?”清水帶著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帶領二人來到了倉庫。

“信封,找信封。”

徐銘義不愧是整理狂人,連公寓的倉庫也被他收拾得異常幹凈。

“空信封都在這邊。”

經常進出倉庫的清水立刻到安裝在墻上的書架前翻找起來,最後找出了二十來個空信封。

“你找找這些。”陶展文將半數信封交給小島,“找找帶‘辻’字的人名。”

清水打開了電燈。

“是找先前提到的那封威脅信吧?”小島說道,“不過,威脅信的信封上會寫上名字嗎?”

“我看過那封已經遺失的信,信上清清楚楚地寫著發信人的名字。既然是威脅信,倘若不知道發信人是誰,豈非毫無意義?”

雖然這裏是倉庫,但由於經常打掃,沒有多少灰塵,手也並未弄臟。

“找到了!”陶展文喊道:“那家夥叫辻村甚吉!”

小島看向信封,只見上面寫著——“市內生田區中山手 辻村甚吉”,字跡很難看。

“中山手範圍很大啊!”小島說道,“不但沒有住址,連在哪個巷子都沒寫。”

“沒辦法,只能對中山手展開徹底搜查了。反正已經知道名字了,而且,小島君,這不正是你擅長的嗎?”

“這個交給警察來做如何?這樣或許會更快。”

“不。”陶展文搖了搖頭,“我一開始就未將威脅信的事告訴警察……不行不行,我無論如何都不想將此事交給警察,但可以作為最後的手段,等到我們無計可施時再通知警察。暫時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