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4.沃勒醫生(第3/4頁)



  整潔、有條理!他這樣總結著。眼神落在沃勒帶著手套的左手上。

  “請隨便坐吧。”

  看著眼前這麽幾把椅子和數張沙發,警官選擇了正對面的軟椅。

  “好了,薩姆蘭警官,你不會真的是為了土豆牛肉來找我的吧?”

  警官大吃一驚,“哈哈,醫生,我還真是榮幸。您認識我這樣不知名的老警察。”

  “警官,我久仰你的大名了。不過見到你之前我可沒有想到真的會是你。我只是很疑惑馬克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又奇怪你那麽巧會去打一個電話。想想今早發生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得聯想到你了。”醫生調皮地眨眨眼。

  “這麽說,您也聽說這件事了。關於那個面具殺手的傳聞。”

  “當然,這城市每個人都會有所耳聞,但不很詳盡。”

  “啊……醫生您是日本人嗎?”

  “不,我是中國人。關於日本,我只喜歡那裏的女孩子、遊戲和漫畫,啊,還有叫做金田一耕助的偵探。”

  坦率,一種天真的坦率,無所畏懼的坦率,有意思的人。

  “中國,我很向往。古老,又很神秘。醫生您對法醫學有研究嗎?”

  “略知一二。”

  “嗯,某種形式的法醫昆蟲學最早在13世紀的中國就已經得到應用了。名叫宋楚(下注:這個人中文名叫作宋慈,因為語言關系,美國發音為宋楚)的‘死亡調查者’撰寫了一部著作。”

  “您是說1235年的《洗冤錄》嗎?我粗略看過一遍,他詳細討論了麗蠅在人體傷口處的活動和入侵傷口的時間,很有價值。”

  “啊,哈哈,您看,”薩姆蘭像個孩子似的笑了,“您很在行嘛。中國人很了不起。”

  “是的,謝謝。”

  “我聽說最早發現指紋特異性的也是中國人呢。那個時候的中國人就在協約後面加蓋一個拇指印記。因為當時會寫字的人很少。是中國人最早利用指紋的獨特性。啊,話說回來,醫生你昨天晚上在做什麽呢?”

  “因為快要下雨了,我開車送安妮小姐回家,順便在她家坐了一會兒。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破綻,沒有猶豫,他早就知道我要問到這個問題嗎?

  “不,沒什麽。醫生,埃迪是您的患者?”

  “準確地說,是我的小來訪者,警官,他是個好孩子。”

  “對,是個好孩子,那麽,他說的話有多少可信程度呢?”

  “您想用孩子的口供嗎?這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他還太小,又有些心理問題。”

  “不,不是證據,我只是覺得他說的話很有意思。先生,難道您沒聽說嗎?”

  “我聽他的母親說起,黑色的和白色的。”

  “是啊,醫生,對此您有什麽看法呢?”

  “嗯,這不好說,我還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見到什麽。”

  “在剛才的咨詢中,他也沒有對您說起過嗎?”

  “抱歉,警官,來訪者是我的上帝,關於他在咨詢過程中的細節,我不能隨便透露。”

  “是啊,是啊,保密原則嘛。醫生您信上帝嗎?”

  “不,不相信。我沒有信仰。”

  “哦,是這樣,那麽,您的意思是我不應該相信那個孩子說的話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現在還無法區分埃迪說那話的心理背景——當然——如果對您有所幫助的話,倒也不失為是一條線索。”

  “對面具殺手你有什麽看法嗎?”

  “是的,我並非專業人士,卻對其中一些問題很感興趣。”

  “洗耳恭聽。”

  “首先,為什麽被害人的面部皮膚全都被割去了呢?以傳統的觀念來看,這麽做是為了增加警方對被害人身份的判斷難度。同時該並用的手法是藏匿屍體,這樣可以拖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從而影響法醫對被害者死亡時間的推斷,以此來阻礙調查。但是這次的殺手沒有這麽做,屍體不都是在被殺的第二天被人發現的嗎?”

  “是的。”

  “這就很奇怪了,法醫因為發現及時,應該可以推測出準確的死亡時間。是這樣嗎?”

  “是的,屍體也沒有被進行其他的特殊處理,所以法醫並不為難。”

  “那就產生了一個問題,殺手為什麽要割去被害人的臉皮呢?以現代醫學的先進方法,完全不必僅僅憑面孔來鑒定一個人的身份。況且每年會有不少人成為這個中等城市的失蹤人口吧,只要花時間來調查失蹤備案一定會發現被害人身份。因此,殺手割去臉皮的手段就決不該是從混淆視聽的角度出發的。那他又是為了什麽呢?起先,我簡單地以為殺手是為了混進某個環境,或是冒充什麽人,又不想遭到懷疑。但是,當電視上公開了兩名被害者的身份時,這種冒名頂替的想法就完全不成立了。接著,又出現了第3、4具屍體。我開始想這會不會是什麽儀式呢?至少是包含某種意義的。我最感興趣的是為什麽象征人類性別的器官被毀壞或去掉了,這應該就是殺手所要表達的含義,當然喪失面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