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位小姐(第2/4頁)

“的確。”

“昨晚您該來看看,”邦納小姐激動地大聲說道,“簡直是一團糟。兩張小桌子被弄翻了,桌子的一條腿斷了——大家你撞我,我撞你——而且還有人扔下一根點著的香煙,燒壞了一件最好的家具。那些人——尤其是年輕人——對這些東西一點兒都不愛惜……幸好沒打壞任何瓷器——”

布萊克洛克小姐和藹但果斷地打斷了她。

“多拉,所有這一切盡管煩人,但只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我認為最好只回答科拉多克警督的提問。”

“謝謝,布萊克洛克小姐。我馬上就會問昨晚發生的事兒。首先,我想請您告訴我,您最後一次見到死者——魯迪·謝爾茲是在什麽時候?”

“魯迪·謝爾茲?”布萊克洛克小姐露出略微吃驚的神色,“這是他的姓名?我隱約想起……哦,算了,無關緊要。我第一次碰到他是我去梅登厄姆的遊樂飯店買東西,那是大約在——讓我想想,三周前。我們——我和邦納小姐——在皇家溫泉水療飯店吃午飯。飯後我們正要離開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就是這個年輕人。當時他說:‘您是布萊克洛克小姐,對嗎?’然後他又說我大概不記得他了,他是蒙特羅的阿爾卑斯飯店老板的兒子,戰時我和我妹妹在那兒住了將近一年。”

“蒙特羅的阿爾卑斯飯店,”科拉多克重復道,“那您記得他嗎,布萊克洛克小姐?”

“不,我不記得。事實上,我想不起以前曾經見過他。這些飯店前台的服務員長得都差不多。我和我妹妹在蒙特羅過得非常愉快,飯店老板也極為樂於助人,所以我當時也盡可能客氣地對待他,並說希望他在英國過得愉快。他說,對,他父親送他來這兒待六個月,學習酒店管理。這一切似乎都相當自然。”

“接下來的一次相遇呢?”

“大約在——對啦,肯定是十天前,他突然出現在這兒。我見到他時感到非常詫異。他因為打擾我而向我道歉,他說我是他在英格蘭唯一認識的人。他告訴我他母親病危,所以急需回瑞士的路費。”

“可萊蒂沒有給他。”邦納小姐氣喘籲籲地插話道。

“那是個完全不可信的故事。”布萊克洛克小姐振振有詞地說,“我認定了他是個壞家夥,這個急需錢回瑞士的故事純屬一派胡言。他父親可以輕而易舉地打電報讓英國這邊安排妥當。旅店老板們都是相互照應的。我當時懷疑他挪用了錢或者幹了這一類勾當。”她頓了頓,接著幹巴巴地說道,“假如您覺得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那我得告訴您,我為一個大金融家當了許多年的秘書,因此對上門要錢這種事兒非常慎重。我對這種所謂時運不濟的故事可是很了解的。

“只有一件事讓我感到詫異,”她若有所思地補充道,“他那麽輕易就放棄了。他沒有再提出什麽別的理由,馬上就走了,仿佛他壓根兒就沒有指望能從我這兒拿到錢。”

“回想當時的情形,您現在是否認為他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探查情況,只不過編了一個借口?”

布萊克洛克小姐用力點頭。

“現在我就是這麽想的。我送他出門,他說了一些話——是有關這所屋子的。他說:‘您的餐廳很漂亮。’但其實當然不是——那是間又暗又破的小屋,他只是想找個借口看看裏面。然後他又躥到我的前面,拉開前門的門閂,嘴裏說著:‘讓我來。’現在回想起來,他是打算看看門閂。實際上,跟周圍的人家一樣,不到天黑我們是不鎖門的,任何人都進得來。”

“那麽側門呢?我了解到有一道側門通向花園?”

“是的。昨晚在客人到達之前不久,我還從那道門出去關鴨子呢。”

“您出去的時候,門鎖上了嗎?”

布萊克洛克小姐皺起了眉頭。

“我記不起來了……我想是吧。進來的時候我肯定是鎖了。”

“那會兒是六點過一刻嗎?”

“這個時間左右吧。”

“前門呢?”

“通常要再晚一些才鎖。”

“那麽謝爾茲可能輕而易舉地從那兒進來,或者他可以在您關鴨子時溜進來。他已經探查過地形,可能也留意過各處的隱蔽所——櫃子之類的。是的,一切似乎很清楚了。”

“請恕我冒昧,還有沒弄清的地方。”布萊克洛克小姐說,“為什麽有人要費那麽大的勁兒闖進來上演這麽一出愚蠢的打劫鬧劇呢?”

“您在家裏存著很多錢嗎,布萊克洛克小姐?”

“那個抽屜裏大約有五鎊,然後我的錢包裏大概還有一兩鎊。”

“珠寶呢?”

“一兩枚戒指和胸針,再就是我身上戴的浮雕玉石。您一定同意我的看法,警督,整件事情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