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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原因是什麽?”巴克斯問道,迅速轉移了話題。

“第三個原因是由占邊提出來的,他是奧瑟萊克的老搭档,現在已經退休了。”

“占邊是他的本名?這不是威士忌的牌子嗎?”蕾切爾問道。

“是啊,這就是他的名字。他聽說比爾的事情後,從圖森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們是否找到了彈頭。我說當然,是從他身後的墻體裏挖出來的。然後他問我是不是一顆黃金彈。”

“黃金彈?”巴克斯問,“用黃金做的子彈?”

“對,他說的就是一顆黃金子彈。我告訴他不是,就是一顆普通的鉛彈,和他彈夾裏的其他子彈一樣,我們從地板裏取出的另一顆子彈也一樣。我們當時認為打進地板裏的是第一槍,用來給自己打氣的。但聽了我的話後,占邊告訴我,這絕對不是自殺,而是一起謀殺案。”

“他是怎麽確定這一點的?”

“他跟奧瑟萊克是多年的老搭档,他知道奧瑟萊克偶爾會……媽的,其實也不算什麽,大概沒有哪個警察沒想過這個,總會在某個時刻鉆了牛角尖。”

“你是說自殺。”蕾切爾說道,她是在陳述,不是提問。

“是的。接著占邊告訴我,有一次奧瑟萊克給他看了一顆黃金彈,占邊不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搞到的,可能是郵購或者其他什麽門路。他對占邊說,‘這就是我的黃金降落傘,等到我再也受不了的那天,它就是我的歸宿。’所以占邊認為,沒有黃金彈就不是自殺。”

“你們找到那顆黃金彈了嗎?”沃林問。

“找到了。在跟占邊通過電話後,我們就找到了。就在床頭右側的抽屜裏,似乎是有意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有需要就拿得到。”

“所以這一點說服了你們。”

“是所有這些加起來說服了我們,這三件事都指向謀殺,於是我們定性為謀殺。但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並沒有徹底信服,直到你們走進來,把你們的調查告訴了我。現在我只想日死這個詩人——抱歉冒犯,沃林探員。”

“沒關系,我們都想幹掉這個家夥。他留下遺書了嗎?”

“留了。正因為這個東西,我們才難以確定這是一起兇殺案。發現了一封遺書,該死的,的確就是比爾的筆跡。”

沃林點點頭,仿佛他的話在她意料之中。“遺書上寫了什麽?”

“那句話的意思看不明白。看上去像是一首詩,上面寫著——呃,等等,托馬斯探員,請把那份文件先借我看看。”

“我叫湯普森。”湯普森說道,然後把文件遞給他。

“對不起。”格雷森翻了幾頁,找到需要的內容,大聲讀道,“‘群山永無止歇地崩塌坍圮,墜入無岸之海的滔滔洪波。’就是這些。”

沃林和巴克斯看向我。我打開那本文集,在詩歌裏翻查著。

“我記得這句詩,但記不得出自哪首,我查查。”我翻到詩人引用過的那幾首詩歌,飛快地瀏覽著。我找著了,是《黑甜鄉》,這首詩曾經被引用過兩次,我哥哥留在擋風玻璃上的話也出自這首詩。“我找著了!”我說。我把書打開舉起來,讓蕾切爾能夠看到詩句。其他人也走上前來,圍在她身邊。

“這狗雜種。”格雷森嘟噥道。

“能給我們大致說說,你們覺得案發情形是怎樣的嗎?”

“呃,好的。我們的推測是,這個身份不明的兇手潛進比爾的家,趁比爾睡覺時用比爾的配槍制住了他,命令他起來,穿好衣服。這個過程中比爾梳錯了頭發,我的意思是,他當時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或者他猜到了,所以故意梳錯了頭發。不管怎樣,他用這種方式給我們留下了一條小線索。然後,他被從臥室帶到起居室,在椅子上坐下,兇手逼他在一張紙上寫下這句遺言,這張紙是從一直放在他大衣口袋裏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再然後,他開槍射殺了比爾,一槍打進了他的嘴裏。接著他把槍放到比爾手上,朝地板開了一槍,這樣就能在比爾手上檢驗到射擊殘留物了。之後兇手就離開了屋子,而我們再沒見過比爾,直到三天後發現他的屍體。”格雷森回頭望了屍體一眼,看到沒人檢查了,便看了看表。“嘿,殯儀館的人呢?”他說,“來個人去叫他過來,告訴他我們已經完事了。你們檢查完了,對嗎?”

“是的。”湯普森回答。

“我們必須得準備入殮事宜了。”

“格雷森警探,”蕾切爾說,“奧瑟萊克警探生前是否正在偵辦某個案件?”

“哦,是的,是有個案子,小華金的案子,這個八歲小男孩上個月被綁架了。他們找到了他的屍體,只剩下一個頭。”

如此殘暴的兇殺案,令這個停放屍體的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在此之前,我已經不再懷疑奧瑟萊克的死與其他案子的關聯,但聽到這個兇手對孩子犯下的罪行後,我更加確信這家夥的確就是我們在找的那個雜種。從五臟六腑翻湧而出的憤怒像波濤一樣拍打著我的胸膛,碎成滾滾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