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莊園充滿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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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國的屍體不見了,地上的血漬也被擦洗幹凈。嗯?這次我沒鑰匙,卻也進了辦公室。門和窗戶緊緊關閉,室內空氣很糟糕,整個空間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這味道越來越重,好像是由板床下方散出。漸漸地,我有種強烈的惡心感,這味道好像灌滿了我的口腔,胃裏已經翻江倒海。我趴在板床邊幹咳幾聲,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突然,一只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誰的手?

誰藏在那兒?

那只手把我拽向板床下方,周圍的光線忽然全部消失。我努力掙脫對方的魔爪,卻怎麽也使不上力。這時,又有一雙手把我的雙腳死死卡住,我感到胸口沉悶透不過氣,好像有人趴在我身上。任憑我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暗處,兩雙眼睛正發著光看我的臉。是劉振國!難道他沒死?

另一個人遞給老大一把水果刀,是那個被我害死的流浪漢!這兩個人來尋仇了嗎?

流浪漢雙眼凝血,劉振國面露兇相。我的頭被死死地固定在地板上,老大左手堵住我的嘴,右手有力地緊握水果刀向我的氣管刺來……

我從噩夢中驚醒,額頭和後背驚出透涼寒骨的冷汗。看了看時間,我在臥室的地毯上睡了足足五十分鐘。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無力地靠向床頭櫃,拿過上面的玻璃杯和飲水器,為自己倒杯涼水。

喉結移動了三次,一杯水就被喝完。我又倒了一杯,像個遊魂似的走進洗手間。水龍頭大開,嘩嘩作響的水珠全打在臉上。對著鏡子喘息片刻,我轉身取第二杯水。下午三點半,陽光被窗簾遮住,無法透進窗戶,我的心頭略顯壓抑。

站在窗戶邊,我單手拉動窗簾。陽光照在臉上的感覺很好,我推開窗戶,試圖讓外面的冷空氣使自己更加清醒。兩個男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們不像是莊園的工人,從體形來看更像是老三和老五。

我拍了拍西裝口袋,從裏面取出折疊式望遠鏡。為了不讓他們注意到這裏,我重新拉上窗簾,只留一條縫隙。沒錯,正是那兩個家夥。這兩人難道還有心情玩卡丁車嗎?不,他們沒往卡丁賽場走,而是直接轉向泳池方向。大概是清理工作已經結束,泳池邊沒有工人,只有這兩人的身影。

望遠鏡內,方志凱的嘴一張一合,像是在問什麽問題。潘少強始終保持沉默,完全不理會方胖子。兩人走到一個冰櫃前,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無人後打開冰櫃。我清楚地看見裏面躺著劉振國。我不理解,老大已經死了,他們還想做什麽?

潘少強動了動嘴,方志凱和他都戴上了手套。老五在屍體周圍摸了一遍,從裏面取出一個錢包,交給老三後,胖子又摘下了劉振國戴在右手的手表。潘少強在清點鈔票,錢包裏有兩張信用卡和幾張百元大鈔以及一些零錢。老三拿了錢,讓胖子把錢包放回去,看他那副郁悶的樣子,估計是不知道信用卡的密碼。如果錢包裏裝了身份證,興許還能用生日密碼來賭一賭,可老大的錢包只裝了這些。

老三將手指伸向冰櫃,讓老五仔細搜索屍體。方志凱彎下腰,把頭埋進冰櫃開始在劉振國的口袋裏亂翻。潘少強再次環顧四周,在確定沒人的時候,突然拿出一把飛刀,兇猛地刺向方志凱的脖子。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這是夢嗎?剛才的夢還沒結束?

我使勁掐著自己的臉,不是夢,這是殘酷的現實。

潘少強為什麽要殺老五?他下手的方位與張爵明相同,難道想加害給兇手,讓我們以為兩起命案出自同一人之手?

方志凱全身抽搐,他想要釋放求生的本能,想要推開身旁的老三。潘少強用冰櫃的蓋子夾住他的腦袋,然後整個人坐在冰櫃上,用整個身體壓住老五的脖子。幾秒鐘後,方志凱兩手一攤,雙腳一蹬便沒了氣息。跟著,潘少強拔下那把飛刀,在胖子的衣服上擦掉血跡,收好飛刀,吃力地抱住胖子的雙腿,把他扔進冰櫃。最後,老三摘下手套,像個沒事人一樣,抽著煙大搖大擺地往回走。

我趕緊收回望遠鏡,撥打張爵明的電話。

“老張,現在方便嗎?重大消息!”我急急忙忙地把剛才所見的情形向他描述。

張爵明倒吸一口氣,“距離那麽遠,你也能看清?”

“我有望遠鏡。絕對沒錯,潘少強殺了方志凱!”

“很好!”老張得意地笑了起來。

“什麽?”

“現在的情況對你有利。既然潘少強想要陷害殺害劉振國的人,我們不妨來個先下手為強。你聽著,再過三個小時就是用晚餐的時間,到時候大家一定對方志凱的失蹤感到費解,我要你在飯局上把潘少強所做的事一字不漏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