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下圈套(第4/5頁)

“好的,我答應您就是了。”

“請您務必珍重生命,在通過沼澤地時,除了斯特普爾頓家到格林盆的那條大路,千萬不要再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那才是您回到巴斯克維爾莊園的必經之路。”

“我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那就好,這樣吧,吃完早飯我和華生就趕緊動身,爭取在下午到達倫敦。”

昨天晚上,福爾摩斯曾和斯特普爾頓說過,他的拜訪到第二天就結束了。雖然我也聽到了,但福爾摩斯對行程的安排還是讓我感到十分吃驚,我怎麽也想不通,他為什麽要讓我跟他一起回倫敦呢?而且,他自己說過,現在正是危險的關頭,我們兩個又怎麽能全部離開這裏呢?但沒有辦法,我只能盲目地聽從他的要求。就這樣,我們向有些生氣的亨利爵士告別,然後坐了兩個小時的馬車,來到了庫姆·特雷西車站。月台上站著一個小男孩,看樣子是在等我們。

“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福爾摩斯先生。”

“卡特萊,我要你坐這趟火車到倫敦去,到了地方,立刻以我的名義給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發一封電報,告訴他,假如他能夠幫我找到遺失在他家的記事本,就請他用掛號信幫我把記事本郵到貝克街去。”

“知道了,先生。”

“你到車站郵局去看一下,有沒有人給我寄來信件或是電報。”

不大一會兒,那孩子就帶了一封電報回來了,福爾摩斯看了一眼,然後又遞給了我。只見上面寫著:

電報已收到,馬上會帶空白拘票前去。預計五點四十分時抵達。雷斯垂德

“這封電報是對我早晨發出的那封電報的回復。我覺得這位雷斯垂德偵探可以說是公家偵探中最厲害的了,我們或許需要他幫忙呢。哦,華生,在這段時間裏,我們還是去拜訪一下你已經拜訪過的勞拉·萊昂絲太太吧。”

福爾摩斯的計劃已經初露端倪,看來他打算通過亨利爵士的信讓斯特普爾頓相信我們已經離開了格林盆,但實際上我們卻可以隨時在任何需要我們的地方出現。假如亨利爵士對斯特普爾頓提起福爾摩斯從倫敦發來的電報,就可以讓他心裏的懷疑完全消除了。我仿佛看到罩住斯特普爾頓這條大魚的網開始拉緊了。

此刻,勞拉·萊昂絲太太正在辦公室裏工作。令她吃驚的不是我們的到來,而是歇洛克·福爾摩斯那開門見山的坦白態度。

“我是一名偵探,現在正在調查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暴死這件案子,”他說道,“我的朋友華生醫生對我說起了您昨天說過的話,他告訴我,您對他隱瞞了一些事實。”

“那您覺得我隱瞞了些什麽呢?”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挑戰的意味。

“您確實要求查爾茲爵士在晚上十點到那個門口與您相會,這一點您已經承認了。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查爾茲爵士死了,您卻把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系隱瞞不說。”

“這幾件事情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聯系啊!”

“果真如您所說,那可真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巧合了。不過,我總認為,我們是能從中找出一些聯系來的。我還是對您直言相告吧,萊昂絲太太,這件案子是徹頭徹尾的謀殺。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不光是您那位朋友斯特普爾頓,連他的太太也會被牽扯進來。”

這位女士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斯特普爾頓先生有太太?”她吃驚地喊道。

“這確實算不上什麽秘密了。他的妹妹貝莉兒實際上是他那已經結婚多年的妻子。”

萊昂絲太太一下子又坐在了椅子上,她的雙手緊緊抓著扶手,原本粉紅色的指甲由於用力過大已經變成了白色。

“他有妻子了?”她重復了一遍,“他有妻子了,可他明明說過,自己還沒結婚啊!”

歇洛克·福爾摩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我不相信,我要看證據啊!如果您能給我提供證明的話……”她的眼神相當可怕,勝過了千言萬語。

“我之所以要到您這兒來,就是想向您證明這一點的,”福爾摩斯嘴裏說著,手就從兜裏掏出了幾張紙,“這張相片是夫婦倆四年前在約克郡拍的,後面寫著‘凡戴勒先生和夫人’,但您可以清楚地辨認出這位凡戴勒先生就是斯特普爾頓先生,若是您見過他的妹妹,想必也能認出她就是凡戴勒夫人。這裏還有三份關於凡戴勒夫婦的材料,都是可靠的證人提供的。四年前,他在約克郡開辦了一所私立小學,名字叫聖·奧利弗小學。看看吧,看完之後您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她拿過兩個人的合影看了看,然後擡起了頭,她的臉上冷冰冰的,完全是一種近乎絕望的表情。

她對我們說道:“福爾摩斯先生,這個壞蛋曾對我說過,如果我能離開我的丈夫,他就會娶我。沒想到,他竟然是在騙我,但這是為什麽……為什麽呢?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他這麽做是為了我。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只不過是他的一件工具而已。他從來都沒有對我產生過感情,那麽我又何必忠誠於他呢,我又何必要保護他,讓他免遭自己犯罪所應承受的惡果呢?您想問我什麽話就直接說吧,我不會對您隱瞞任何事情了。但是,請您相信我,當我給老紳士寫信時,我絕對沒有要傷害他的心思,他可是對我最好的一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