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崗上的陌生人(第2/6頁)

“可是,如果您與查爾茲爵士見面很少也不怎麽通信,那關於您的遭遇他是如何知道得那麽詳細的,以至於就如您所講的那樣來給予您幫助呢?”

她根本沒經過思考就回答了這個我自認為很難回答的問題。

“還有幾個紳士也知道我悲慘的遭遇,他們和查爾茲爵士一起給了我很多幫助。其中一個是斯特普爾頓先生,他是查爾茲爵士的鄰居,也是他的好朋友,他心地善良,就是通過他,查爾茲爵士才得知了我的遭遇的。”

據我所知,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確實曾經幾次請斯特普爾頓替他分發救濟金,所以,這位女士說的話聽起來好像是真的。

“您以前是不是寫過信給查爾茲爵士約他見面?”我接著問道。

萊昂絲太太又非常生氣,臉也紅了起來。

“先生,您翻來覆去地問我這個問題真是沒有道理。”

“對此我真的很抱歉,太太,可是我必須重復問您。”

“那我就肯定地回答您吧,沒有!”

“在查爾茲爵士死的當天也沒有過嗎?”

那個女人臉上的紅色立刻消退了,她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死灰般的臉。她那幹裂的嘴唇已經說不出“沒有”兩個字來了。與其說她說出來,還不如說是我從她的臉上看出來的。

“那肯定是您忘了,”我對她說道,“您難道忘了這樣一段話嗎:‘您是一位正人君子,請您務必把這封信燒掉,晚上十點鐘,請您到柵欄門去。’”

那時,我幾乎認為她被嚇得暈倒了,但她竟努力讓自己重新恢復了平靜。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一個正人君子了嗎?”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您可是讓查爾茲爵士死不瞑目了。他的確把那封信燒了,但是偶爾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信雖然燒了,但還能辨認出信上的內容。現在您承認那封信是您寫的了吧!”

“對,是我寫的,”她對著我喊了起來,好像要把滿腹心事都向我傾訴出來一樣,“我有什麽不敢承認這事的呢?這沒什麽可恥的,我想懇求他幫助我,我認為只要我能夠跟他見上一面的話,就能從他那兒得到幫助,所以我才寫信請他和我見一面的。”

“但為什麽要在那個時間來見面呢?”

“我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他要在第二天趕往倫敦,他一走可能就是幾個月的時間。因為被一些別的事情纏住了,我也不能更早地到他家裏去。”

“你為什麽要跟查爾茲爵士在花園裏見面,卻不到他家裏去正式拜訪呢?”

“我想您能夠理解,一個女人,在那麽晚的時間,獨自一人到一個單身漢的家裏去,這合適嗎?”

“哦,那麽您到了巴斯克維爾莊園以後,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我沒有赴約。”

“啊?!”

“真的,我向所有在我看來最神聖的事情發誓,我真的沒有到查爾茲爵士家去。有一件事令我無法赴約。”

“是什麽事?”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我不能告訴您。”

“您已經承認了自己曾經約查爾茲爵士相會,而在那個時間和地點,查爾茲爵士卻慘遭橫死,現在,您又說自己並沒有如約前往。”

我再三盤問,但她說什麽也不肯告訴我阻止她到巴斯克維爾莊園的那件事。

“萊昂絲太太,”最後,我決定讓這次冗長而沒有任何結果的拜訪告一段落,於是站起身來,對她說道,“如果您不願意把所有與此相關的事情都說出來的話,恐怕您就要承擔很嚴重的責任,並且讓自己處在一個極為危險的位置。假如我被迫通知警察來幫忙的話,您就能了解您身上的嫌疑是多麽大了。既然您是清白的,一開始的時候為什麽要否認自己曾經給查爾茲爵士寫過信呢?”

“因為我怕這件事不僅對查爾茲爵士的案件沒什麽幫助,反而還會讓我陷入一樁醜聞之中。”

“還有一個問題,您為何要讓查爾茲爵士看過信之後趕快毀掉呢?”

“既然您已經看了那封信,就應該知道其中的理由啊。”

“我可沒說我看到了整封信的全部內容。”

“那為什麽您能夠背出其中的一段呢。”

“那封信只有附筆部分能被辨認出來,我不是說過嗎,那封信確實被查爾茲爵士燒了,能夠辨認出來的只有那一部分。我還是想請您回答這個問題,您為何要讓查爾茲爵士把那封信銷毀呢?”

“因為這件事純屬私事,我實在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恐怕是您想逃避自己的罪責吧?”

“既然您這麽說,我就跟您坦白吧,假如您對我的悲慘遭遇有所了解的話,您就知道我對自己草率結婚這件事是多麽後悔了。”

“這件事我已經聽很多人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