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熊寶寶(第4/8頁)

“是的。”

“馬割家的人們……我是說也包含了送葬者,如果有什麽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請你告訴我。”

“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我和鐵馬、真棹一句話也沒說。香尾裏也一樣。我跟那些人本來就不認識。現在想想,倒是沒看到宗兒。這就有 點奇怪了。”

“宗兒留在朋浩家。”

“說的也是,總不能把死去的小孩單獨放在家裏嘛,而且還要接受組長大人的審問。”

奈良木再次皺起眉頭。

“宇內小姐,謝謝你的配合。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了,改天說不定還要請你幫忙。”

“哪裏,我根本沒幫上忙。對了,奈良木先生,你現在要去朋浩家吧。”

“……”

“你還沒有偵訊過鐵馬、真棹和香尾裏吧。他們現在應該早就到家了。我們也要去上香。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一起去吧?”

“不,不用了,我還有一點事要辦。”

奈良木賭氣似的答道。

“我也好一陣子沒見過狐澤先生了。他還好吧。”

“狐澤已經調到縣警局去了。”

“縣警局……嗎?”

舞子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考試的成績或許很好,不過那家夥根本不行。”

舞子在車中開始批評奈良木。

“第一,他凈問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普通的小刑警,問話技巧都比他高明多了。看來狐澤先生還是被到處排擠啊。”

舞子從皮包中取出感冒藥瓶,塞入敏夫左邊的口袋。

“我本來想提醒他一下的,可是看他那麽跩,今天我就不說了。”

朋浩家的喪禮設備幾乎已全部拆掉了。住宅區又恢復了原來的寧靜,對於死掉一個人的事,似乎早已忘得一幹二凈,空氣中一片漠然。

一走入屋中,就聞到線香的味道。客廳放著朋浩的遺骨和照片,旁邊並列著透一的照片。沒有透一的棺木。代替棺木放在那裏的,是那只 眼熟的熊寶寶。

馬割家的遺族一臉呆滯,只是坐著等待時間流逝。就連宗兒原本靈活的表情也凍結了。

敏夫二人前腳剛到,包括奈良木組長在內的兩名探員也跟著到了。探員們的態度非常審慎。低調的表達吊唁之意後,就到另一間起居室去 了。以真棹為首,眾人一一被傳喚至起居室。偵訊的時間並不長。對於意外的詳細經過,他們應該早已從宗兒和真棹的母親那裏聽說了。奈良 木等人只是為了確認,才一一向眾人詢問吧。

所有的人都偵訊過後,鐵馬表示身體不適,有一點頭暈。

“你是不是忘了吃藥?”

真棹問。鐵馬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瓶子。紅色的標簽已快剝落。瓶中裝著半瓶紅色膠囊。

“不,我沒忘記。我一直這樣隨身帶著。早餐後我一定會吃藥,今天我也有吃。我不想吃別的藥,因為我只信任你。”

“你從昨天起就累壞了,還是回家好好休息,蓋暖一點。宗兒,你先帶伯父回去吧。”

宗兒看著鐵馬和真棹,似乎不太想站起來,但由於真棹堅持,他只好從架上取下外套。

“宇內小姐,對不起,為了真棹,請你再多留一會兒好嗎?”

宗兒走出玄關時,低聲對舞子這麽說。

緊接著奈良木等人也走了。

“你這樣說我也很為難哪。”舞子低沉的說。“小勝,你一個人留下來好了。我還有一件工作非做不可。”

舞子說著便走出玄關。

引擎聲音消失之後,家中頓時安靜下來。在真棹的勸說下,真棹的母親也到二樓去了。

敏夫這才知道真棹的母親叫秋子。秋子為了要替出遠門的朋浩和真棹看家,從一周前就來到這裏了。

只剩下香尾裏和敏夫。

真棹無意識的將透一的熊寶寶放在膝上,手不停的摸索著熊寶寶全身上下。她不斷的把熊寶寶的後背打開又關上。正如宗兒所說,背上有 一個用來放電池的口袋。這個動作似乎將真棹的心境表達無遺。身為母親,她終究沒能裝上電池,讓透一看見熊寶寶走路的樣子。然而,真棹 的表情依舊像帶著面具般毫無改變。

香尾裏不停找話題跟敏夫聊,還問出他以前當拳擊手的事。平常他一直努力想忘記這件事,可是惟獨這一天,談到這件事不再令他痛苦。 也許是因為身旁的聽眾受到的打擊比他更悲慘吧。敏夫幹脆豁出去,專挑落敗的比賽說。說著說著,卻又替只能想出這種話題的自己感到悲哀 。

有人打電話來找香尾裏。她回到房間時臉色不佳。

“誰打來的?”真棹問。

“是順吉。他說想跟我見面,被我拒絕了。”

“他可能找你有事吧。”

“他才沒事呢。今天他一直講工作的事,被我臭罵了一頓,所以才想到打電話來。我今晚在做什麽他應該知道,結果他居然還打電話來約 我,真是沒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