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熊寶寶(第3/8頁)

香尾裏委屈的說。

“宇內小姐好像有事想跟你父親說。”

“啊,你說那位很有架勢的小姐啊。她是你的老板嗎?”

“對,可以這麽說。”

“她直接去找我爸就行了,我爸又不是什麽大人物。”

“像這種時候,她也不方便開口吧。而且,她要說的好像不是什麽愉快的事。”

“好吧,那我先去跟我爸說一聲,不過男人為什麽老是把工作掛在嘴上呢?”

“我惹你生氣了嗎?”

“對呀。”

擴音器傳出馬割家的姓氏。香尾裏仰望著火葬場的煙囪,但立刻便將目光移向敏夫。

“有人說他不能參加我的生日派對,所以已經預先送我禮物了。算是禮到人不到吧。我已經開口邀請你了,你至少要帶束花來。”

“你們好像滿談得來的嘛。”舞子在車上說。

“她邀我參加她的生日派對。我跟她說你想見她父親,她答應先去跟鐵馬說一聲。”

“那真是感激不盡。香尾裏也許對你有意思吧。”

“應該不會吧,相反的……”

敏夫本來想說,香尾裏還說他喜歡真棹。想想又閉上了嘴。他把從香尾裏那邊聽來的昨夜事發的經過告訴舞子。

舞子專心聽敏夫說完,隨即問道:“她說那瓶安眠藥是真棹買的嗎?”

“是的。”

“你買的感冒藥到哪裏去了?”

“還在我口袋裏,就在上衣外套的左邊口袋。”

舞子的手似乎要去掏口袋,結果還是沒有動。敏夫左手放開方向盤,自己取出感冒藥。

舞子打開盒子,取出小瓶。瓶子和盒子一樣,裹著鮮綠色的設計商標。舞子旋開瓶蓋。第一次打開時,必須用點力氣才打得開。

“這玩意果然有問題。”舞子低語。

“你是說透一的死因嗎?”

“對呀。真棹去買藥,是在臨出發前。朋浩也不可能大白天就吃安眠藥,所以就算把包裝拆掉,也不會先打開瓶蓋吧。這樣的話,你認為 以一個兩歲小孩的力氣,打得開密封的新瓶蓋嗎?對小孩來說,光是扭開普通瓶蓋,就已經夠困難了。更何況為了防止藥錠晃動,瓶口都會塞 滿泡棉。這堆泡棉又到哪兒去了呢?”

“這麽說,是有人先打開瓶蓋,拿出泡棉,再故意把瓶蓋松松的蓋上嗎?”

“這麽可怕的事,我不敢輕易斷定。也許透一打開的是別的瓶子。”

西原分局的奈良木組長,是個膚色白皙、鼻梁高挺的男人。下顎仿佛刀削過一般尖瘦,眉間刻著深深的皺紋。

“油川小姐……對不起,你結婚以後冠的夫姓叫什麽來著?”

“叫我舞子就行了。”

“像以前一樣嗎?好吧,舞子。”

“幹嘛?奈良公?”

奈良木的皺紋更深了。他的頭發側分,服服貼貼一絲不亂。

“我看還是請教你的姓氏吧,這樣比較好。”

“說的也是。你已經當上組長大人了嘛。果然像你的作風,你還爬得真快啊。我姓宇內。奈良木組長大人,我可以抽根煙嗎?”

“請便。那你呢?”

敏夫說出名字,附帶一句:“我是宇內經濟研究會的職員。”

“宇內小姐,你昨晚有去馬割家守靈吧。”

“對,我去了。”舞子幹脆的回答。

“你在馬割家待到幾點,你還記得嗎?”

“念完經,和大家聊了一會兒,然後就送法師回大繩。我想應該是快九點左右。”

“那時透一還沒睡吧?”

“他是醒著的。”

“他當時是什麽樣子?”

“什麽樣子啊,就跟普通小孩一樣,在大人身邊走來走去,抓糖果吃,抱著熊寶寶玩具……”

“如果有什麽特別不尋常的地方,請你告訴我。”

“沒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 舞子把煙朝著奈良木噴去。

“難道你對那孩子的死因有什麽懷疑嗎?” 奈良木定定的看著舞子說:“這畢竟是意外。我怕有什麽萬一,所以寧可謹慎一點。”

“你說的萬一,是連他殺也考慮進去了嗎?”

“我想那倒沒必要。”

“屍體已經解剖了吧,結果如何?”

“正式報告還沒有出來。”

“服下大量安眠藥,這點是千真萬確的吧。”

“對。”

“那瓶藥的確是真棹買的嗎?”

“宇內小姐,等一下,現在是我在問你話。”

“我知道,奈良木組長。不過,如果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

奈良木露出無奈的神色,老老實實的說:“我們已經向藥局查過藥品制造號碼。藥的確是真棹買的沒有錯。宇內小姐,今天你去參加了馬 割朋浩的告別式吧。”

“說得正確點,我並沒有出席告別式,我只是去火葬場陪同撿骨而已。”

“在那段時間,你和馬割家的人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