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討案情(第4/5頁)

他微微皺眉。

“無論那是什麽地方,她一定沒住多久,最多兩個月。大概是在她離開維特島到入住迪爾林太太家之間。對,肯定沒錯。埃爾頓太太的姐姐只記得她去了德文郡的某個地方——她記不清具體是哪一家,以及詳細地址。”

“請問,”波洛說, “這位埃爾頓太太是不是比較不修邊幅?”

巴特爾好奇地瞄了他一眼。“你這話很奇怪,波洛先生。搞不懂你是怎麽知道的。她姐姐的原話說得很清楚,我記得是: ‘我妹妹這人,不修邊幅,而且非常粗心。’但你怎麽會知道呢?”

“因為她要找人幫忙做家務唄。”奧利弗太太說。

波洛搖搖頭。“不,不,不對。沒什麽,我好奇而已。請繼續,巴特爾警司。”

“所以我才以為她是從維特島直接去了迪爾林太太家。”巴特爾說,“這女孩真狡猾,竟然騙了我。她從頭到尾都在撒謊。”

“撒謊並不代表她有罪。”波洛說。

“我明白,波洛先生,有人天生愛撒謊。事實上,我認為她就是這種人,總說一些最好聽的話。但無論如何,隱瞞這種事,仍然要冒相當大的風險。”

“她不知道你會對過去的罪行感興趣。”奧利弗太太說。

“那就更沒有理由隱瞞這種小事了。既然大家都認為是意外死亡,按說她也沒什麽好害怕的——除非她有罪。”

“除非她是德文郡命案的兇手。”波洛說。

巴特爾轉向他。 “噢,我懂,即便那次意外死亡另有隱情,也不能證明她就是殺夏塔納的兇手。不過謀殺始終是謀殺,兇手終歸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依照夏塔納的說法,不可能留下什麽證據。”波洛說。

“那是針對羅伯茨而言。梅瑞迪斯小姐這方面,還得再看看。我明天去一趟德文郡。”

“你有具體目標了?”奧利弗太太問,“我不想再找露達打聽細節。”

“嗯,你這樣很聰明。我估計難度不大,死了人,肯定有驗屍審訊,我可以去查法醫的筆錄。這是警方的例行工作,明天早上他們就會抄下來給我。”

“德斯帕少校呢?你有沒有查到他的任何資料?”

“我一直在等瑞斯上校的消息。當然,我也派人跟蹤了德斯帕。有件事挺有意思: 他去沃林福德看過梅瑞迪斯小姐。還記得嗎,他說是那天晚上才認識她的。”

“不過她長得很漂亮。”波洛咕噥著。

巴特爾大笑。“是啊,我想原因就這麽簡單。對了,德斯帕不想承擔風險,已經咨詢過律師了。他早已料到會有麻煩。”

“他一貫很有預見性,”波洛說,“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所以不太可能倉促之間就捅人一刀。”巴特爾嘆道。

“除非他別無選擇。”波洛說,“別忘了,他做事向來果斷。”

巴特爾望著桌對面的波洛。

“波洛先生,你捏著什麽牌呢?一直都沒攤出來。”

波洛笑道: “我的牌很有限。難道你以為我故意隱瞞?不會的。我沒打聽到多少內幕。我跟羅伯茨醫生、洛裏默太太和德斯帕少校都談過,還得找梅瑞迪斯小姐聊聊。我的結論是什麽?羅伯茨醫生擁有敏銳的觀察力; 洛裏默太太打牌時極為專注,因此對周圍的一切幾乎視而不見,不過她很喜歡花。德斯帕只注意對他有吸引力的東西——地毯、獵物的標本之類。他既沒有我所謂的外向視野——密切觀察周圍環境的種種細節,也不具備內向視野——專心致志,聚精會神於某一特定事物。他的視線聚焦範圍十分有限,只關注與他的心靈相協調、相契合的東西。”

“原來這些就是你說的實證?”

“確實是實證,也許太微不足道了。”

“梅瑞迪斯小姐呢?”

“我最後才會拜訪她。不過我也會問她對那個房間裏的東西有什麽印象。”

“很特別的方法,”巴特爾沉吟道,“純粹的心理分析。如果他們故意誤導你怎麽辦?”

波洛笑著搖搖頭。“不,不可能。無論他們想阻撓我還是真心想幫忙,都必定會反映出他們的思維模式。”

“確實有些道理,”巴特爾沉思著,“但我自己可用不來這一招。”

波洛依然微笑著: “跟你和奧利弗太太相比——還有跟瑞斯上校相比,我出的牌得分少得可憐啊。”

巴特爾沖他眨眨眼。“說到這一點,波洛先生,兩張王牌雖然分數不高,卻可以壓倒別人的三張A。不過,有一項具體工作,我想拜托你。”

“是什麽?”

“我想麻煩你去拜訪盧克斯摩爾教授的遺孀。”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因為我要去德文郡,剛才說了。”

“你為什麽不自己去?”波洛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