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討案情(第3/5頁)

波洛聳聳肩。“這是永遠的謎了。我們已經知道他在埃及待過一段時間,因為他就是在那裏認識了洛裏默太太。也許他聽當地某位醫生提到克拉多克太太的某些離奇症狀——說她的感染源很莫名; 然後他又在另一個場合聽到關於羅伯茨醫生和克拉多克太太曖昧關系的閑話。可能他還故意在醫生面前故弄玄虛了幾句,以此取樂,結果捕捉到了對方驚駭和警惕的眼神——這一切只能猜測了。某些人天生就擅長挖掘秘密,夏塔納先生就是其中之一。這都無所謂,反正他靠的是猜測。那麽,他到底猜得對不對呢?”

“唔,我想他猜對了。”巴特爾說,“這位和藹可親的醫生不至於太過謹慎。我認識一兩個和他很像的人——真奇怪,同一類人的相似之處怎麽會這麽多。我認為他殺過人,克拉多克就是他殺的。如果他厭煩了克拉多克太太,醜聞也是紙包不住火,那他也可能害死她。但夏塔納是不是他殺的?這才是真正的問題。將這幾個案子一對比,我就很疑惑了。克拉多克夫婦的死,兩次他都用了藥物。在我看來,如果他要殺夏塔納,肯定也會用醫藥方面的手段。他更擅長使用細菌,而不是刀子。”

“我從來不懷疑他,”奧利弗太太說,“一秒鐘也沒懷疑過。如果他是兇手就有點太明顯了。”

“羅伯茨排除。”波洛嘀咕著,“其他人呢?”

巴特爾不耐煩地揮揮手。

“簡直是白忙一場。洛裏默太太已守寡二十年,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倫敦,冬天偶爾會出國。去的都是比較繁華的地區——裏維埃拉、埃及等等。查不到任何與她有關的神秘死亡事件。她的人生軌跡似乎很普通,名聲也很不錯,看不出和別人有什麽不同。大家都相當敬重她,對她的人品評價很高。據說她唯一的缺點就是忍不了傻瓜!我承認這條線的追查徹底失敗了。但她一定有問題!夏塔納盯住了她。”

他郁悶地嘆了口氣。“然後是梅瑞迪斯小姐。我徹查了她的身世,履歷也很平淡: 軍官的女兒,父母基本沒留下遺產,她只好自己工作,而且也沒接受過像樣的教育。我查過她早年在切爾滕納姆的經歷,情況相當簡單。大家都很同情這可憐的小女孩。早先她在維特島的一戶人家住了一段時間——當當保姆,做做家務什麽的。那位女主人現在去了巴勒斯坦,不過我跟她姐姐談過,說是埃爾頓太太很喜歡這個女孩。他們家沒出過離奇死亡之類的事件。

“埃爾頓太太出國後,梅瑞迪斯小姐到德文郡一個同學的姑媽家當陪侍。那同學現在也跟她住在一起——就是露達·達維斯小姐。她在那裏住了兩年,後來迪爾林太太病重,不得不請了一位正規的護士。聽說是癌症。她還活著,但身體狀態非常虛弱,想來是靠大劑量嗎啡維持著。我曾經拜訪過她,她還記得安妮,說安妮是好孩子。我又找她的一個鄰居談過,那人對幾年前的事還有印象。教區內只死過一兩個老人,我沒發現安妮·梅瑞迪斯有和他們接觸過的跡象。

“然後她就去了瑞士。本以為可以在那裏追蹤到某一起意外死亡事件,卻事與願違。沃林福德那邊也沒什麽發現。”

“所以安妮·梅瑞迪斯也可以排除?”波洛問道。

巴特爾遲疑了。“很難說。有一點——她眼中有一種驚恐之色,我看並不完全是夏塔納之死的驚嚇所導致的。她的戒備心太強,警惕性太高,我打賭一定有問題。但是——她的履歷沒有破綻。”

奧利弗太太深吸一口氣——純粹出於極度的喜悅。

“但是,”她說,“有個女人誤服毒藥而死,當時安妮·梅瑞迪斯正好在她家裏。”

這番話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巴特爾警司在椅子裏轉過身,驚愕地瞪著她。

“這是真的嗎,奧利弗太太?你怎麽知道的?”

“我也在偵查呀。”奧利弗太太答道,“我跟那兩個女孩打過交道。我去探望她們,編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故事,說我如何懷疑羅伯茨醫生。名叫露達的女孩很友好——噢,她簡直視我為偶像,太感動了。小梅瑞迪斯卻對我很反感,而且表現得非常明顯。她十分多疑。如果心裏沒有鬼,怎麽會這樣?我請她們來倫敦看我。露達來了,聊了很久——她說安妮前幾天對我失禮是因為被我那番話勾起了慘痛的回憶,接著她就說了那件事。”

“她說了具體時間和地點嗎?”

“四五年前,在德文郡。”

警司小聲嘀咕幾句,在便箋簿上草草記了幾句。他的鎮定和冷靜動搖了。奧利弗太太享受著勝利感,這對她而言,真是無比愜意的一刻。

巴特爾穩住情緒。 “容我向你脫帽致敬,奧利弗太太,這次你完勝我們了。非常有價值的情報,可見人很容易出現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