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訴(第2/6頁)

九月,我們都去了倫敦。瑪麗在肯辛頓租了一幢房子,波洛也屬於這個家庭聚會中的一員。

我在陸軍部找到了一份工作,所以能經常看到他們。

幾個星期過去了,波洛的 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他說的那個“最後一環”仍然沒有找到。私下裏我倒是希望維持現狀,因為要是約翰被判有罪,瑪麗還有什麽幸福可言?

九月十五日,約翰·卡文迪什出現在倫敦中央刑事法院的被告席上,被指控“蓄意謀殺艾米麗·阿格尼絲·英格爾索普”,但他表示“不認罪”。

歐內斯特·海維韋薩爵士,著名的皇家法律顧問,將為他辯護。

菲利普先生,皇家法律顧問,代表王室對此案展開審理。

這件謀殺案,他說,經過了充分的謀劃,並且極其冷酷無情。確確實實證明了一個溺愛孩子的、輕易相信別人的母親被繼子蓄意謀殺,然而她對他比親生母親還要好。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開始撫養他。他和他的妻子在斯泰爾斯莊園裏過著奢華的生活,受到她事無巨細的關心和照顧。她是他們善良而慷慨的恩人。

他建議傳召證人證明被告是一個揮霍浪費的人,經濟上已處於窮途末路,但仍然跟鄰近的農場主的妻子雷克斯太太有染。此事傳到了他繼母的耳朵裏,在她去世前的那個下午,她就這件事指責他,隨後兩人爭吵了起來,一部分說話的內容被人無意中聽到了。就在前一天,被告在村子裏的藥店裏買了士的寧,他化了裝,目的是把罪行嫁禍給另一個人,即英格爾索普太太的丈夫,一個他極度妒忌的人。幸好英格爾索普先生提供了一個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

公訴律師繼續說道,七月十七日下午,和兒子爭吵之後沒多久,英格爾索普太太就立了一份新遺囑。第二天早上,在她臥室的壁爐裏發現了這份燒毀的遺囑,但是有證據顯示,這份遺囑的條款有利於她的丈夫。其實在結婚之前,死者已經擬定了一份有利於英格爾索普先生的遺囑,但是——菲利普先生搖著富有表現力的食指——被告不知道這件事。舊遺囑還在,是什麽導致死者重新立一份新遺囑,他說不出來。她是個老太太了,很有可能已經忘記了之前那份,或者——這對他而言似乎可能性更大——她可能以為一旦結婚,這份遺囑就作廢了,因為在這個問題上有過一些說法。女人都不怎麽精通法律知識。大約一年前,她完成了一份對被告有利的遺囑。他會拿出證據證明在那個悲慘的晚上,是被告最後把咖啡端給他繼母的。晚上的時候,他得到允許進入她的房間,就在那時,毫無疑問,他找到了燒毀遺囑的機會,因為就他所知,這份遺囑會讓英格爾索普先生的利益變得合法有效。

被告被逮捕是因為一位非常優秀的警官,也就是傑普探長,在他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個裝有士的寧的藥瓶,此藥瓶跟謀殺發生前一天村裏藥店賣給假英格爾索普先生的那個是同一個。這些可怕的事實是否可以構成判定被告有罪的充分證據,陪審團將予以裁決。

菲利普先生還巧妙地暗示道,如果陪審團不這麽裁決,將是令人難以置信的。說完,他坐了下來,擦擦額頭。

第一批原告證人大多數都是那些已經在聆訊時傳召過的人,並且第一次出示了醫學證明。

歐內斯特·海維韋薩爵士——因對證人采取無道德原則而聞名於全英國——只提了兩個問題。

“我認為,包斯坦醫生,士的寧作為一種藥品,起效很快吧?”

“是的。”

“而且你無法說明何以在本案中藥效延緩?”

“是的。”

“謝謝。”

梅斯先生指認出公訴律師遞給他的藥瓶就是他賣給“英格爾索普先生”的那一個。

經過追問,他承認他和英格爾索普先生只是面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話。這位證人並沒有被盤問。

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被傳召上來,他否認買過毒藥,以及跟妻子吵過架。有好幾個證人都證明他所說的屬實。

花匠的證詞是關於見證遺囑簽署的。之後多卡絲被傳召。

多卡絲,對她的“少爺”忠心耿耿,竭力否認她聽到的是約翰的聲音,不顧一切地堅決聲稱,在內室裏和她女主人在一起的是英格爾索普先生。被告席上的約翰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他太清楚她的英勇反抗是多麽沒用了,因為否認這一點並不是辯護的目標。當然,卡文迪什太太不可能被傳上來出示對她丈夫不利的證據。

提了幾個有關其他情況的問題之後,菲利普先生問道:

“今年六月下旬,你記不記得百盛寄來一個給勞倫斯·卡文迪什先生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