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謀殺(第4/5頁)

“恕我直言,先生,後來弗洛拉小姐還和他見過面。”

“弗洛拉小姐?”

“是的,長官。大約九點四十五分左右。然後她還告訴我,今晚別再去打擾艾克羅伊德先生。”

“是艾克羅伊德先生讓她傳話給你的?”

“不完全是,長官。我用托盤端著汽水和威士忌過來時,弗洛拉小姐剛好從這間書房出來,她攔住我,說是她伯父不想讓人進去打擾。”

如此一來,警督對男管家的關注度明顯驟增。

“不是早就有人告誡過你,艾克羅伊德先生不希望被打攪的嗎?”

帕克頓時張口結舌,兩手直哆嗦。

“是的,長官。對,對,長官。完全正確,長官。”

“但你卻沒遵守命令?”

“我忘記了,長官。其實我的意思是,長官,我平常總在那個時間送威士忌和汽水到書房,然後再問問主人還有什麽吩咐。而且我本想——哎,我沒細想就按慣例辦了。”

這時我意識到,帕克手忙腳亂的狼狽相極其可疑。這家夥渾身亂顫,抖個不停。

“嗯,”警督說,“我得馬上見見艾克羅伊德小姐。這間屋子裏的東西暫時就保持原狀,等我聽取艾克羅伊德小姐的證詞後再回來。為謹慎起見,先把窗戶關上閂好。”

采取了這一保險措施後,他帶頭走進大廳,我們都跟在身後。他略一停步,朝那小樓梯瞥了一眼,扭頭吩咐隨行的警員: “瓊斯,你最好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進入書房。”

帕克恭恭敬敬地插嘴: “抱歉,長官,只要您將通向大廳的這扇門鎖上,就沒有任何人能進入房子這半邊了。那座樓梯只通向艾克羅伊德先生的臥室和浴室; 房子的其他部分與這邊都無路可通。本來還有扇門相連,但早就被艾克羅伊德先生封起來了。他想確保這幾間房是徹底的私密空間。”

為了把案情解釋得更清楚些,我特意畫了一張房子右側的草圖(見圖一)。帕克已經描述過,那座小樓梯通向一間大臥室,由兩間臥室打通,合而為一,還附帶浴室和洗手間。

警督上前瞄了一眼。然後我們都走進大廳,他把門鎖上,將鑰匙塞進自己口袋裏,又低聲叮囑了那名警員幾句,警員便離開了。

“必須馬上詳細追查那些鞋印,”警督解釋,“但我首先要找艾克羅伊德小姐問話。她是最後一個見到她伯父活著的人。她知道出事了嗎?”

雷蒙德搖著頭。

“好吧,五分鐘之內暫且不必告訴她。如果她知道伯父被殺,情緒必然大受影響,就沒法好好答話了。就跟她說家裏有小偷,問問她是否方便穿好衣服來回答幾個問題。”

雷蒙德奉命上樓去了。

“艾克羅伊德小姐馬上來,”他回來時說,“我就照著您的指示說了。”

還不到五分鐘,弗洛拉就下了樓梯。她身上裹著一件淺粉色的和服式絲綢睡衣,神色焦慮。

警督迎上前去。

“晚上好,艾克羅伊德小姐,”他彬彬有禮地說,“我們懷疑有人企圖行竊,想請您協助進行調查。這間房間是……台球室?進去坐坐吧。”

弗洛拉鎮靜地坐到那張和整面墻一樣寬的沙發上,擡頭望著警督。

“我有點糊塗。什麽東西被偷了?您想讓我說什麽?”

“是這樣的,艾克羅伊德小姐,帕克說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你從你伯父書房出來,是這樣嗎?”

“沒錯,我是去向他道晚安。”

“時間也正確嗎?”

“嗯,應該差不多。我說不準,也可能再晚幾分鐘。”

“當時你伯父是獨自一人,還是有其他人在?”

“就他一個人,謝潑德醫生已經走了。”

“你有沒有碰巧注意到窗戶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弗洛拉搖著頭。“說不清,窗簾拉上了。”

“正是如此。那麽你伯父看上去和平時一樣嗎?”

“我想是的。”

“能不能把你們之間的對話準確地復述一遍?”

弗洛拉停了一陣,似乎在努力回憶。

“我進去以後說: ‘晚安,伯父,我去睡了,今晚很累。’他低聲咕噥,然後……我上前吻了吻他,他誇我穿那條裙子很漂亮,然後又說自己很忙,讓我趕緊出去。於是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