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第2/8頁)

萊格爵士說:

“唱片的內容呢?”

梅因探長鄭重其事地說:

“我正要說這個問題,長官。”他清了清喉嚨。

“我仔細調查了唱片裏提到的控告。先說最早上島的羅傑斯夫婦。他們倆曾是布雷迪小姐的傭人,後來,布雷迪小姐暴病而亡。醫生對於死亡原因也沒做出確切的解釋,只是說這對夫婦肯定沒有給布雷迪小姐下過毒。不過,這個醫生本身也有值得推敲的地方,至少他沒有盡到醫生的職責。他的解釋是,這種病不可能完全查清楚。

“然後再說說勞倫斯·瓦格雷夫法官。這個人沒有任何問題。他是審判塞頓案的法官。我插一句,塞頓是有罪的——這件事確鑿無誤。證明塞頓有罪的證據是在他被處決之後才發現的。他確實是罪有應得。然而,當時,在宣判的時候,大家議論紛紛,十有八九認為塞頓是無辜的,法官是假公濟私。

“維拉小姐曾經是一位家庭教師,她所服務的這戶人家發生過一起溺亡案。不過似乎和她沒有什麽關系。她當時表現得非常勇敢,遊到大海裏去救人。如果她沒有被及時救上來,估計連她自己的命都丟了。”

“你繼續說。”萊格爵士嘆了口氣。

梅因探長深吸一口氣 :

“阿姆斯特朗醫生是位名醫,在哈裏街開了一家診所。他在專業技術方面無可挑剔。關於唱片上對他的指控,我們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不過一九二五年的時候,他確實在萊特莫爾醫院給一個叫克利斯的女人做過手術。那個病人患了腹膜炎,後來死在手術台上。也許阿姆斯特朗醫生當時對這種手術操作還不熟練,經驗不足,但怎麽說也不算犯罪。肯定不存在犯罪動機。

“再說埃米莉·布倫特小姐,比阿特麗斯·泰勒曾經是她的傭人,後來未婚先孕,被她趕出門,投河自殺了。布倫特小姐這件事做得確實很無情,但也沒構成犯罪。”

“問題就在這裏。”萊格爵士說,“歐文先生所辦的,正是法律無法解決的案件。”

梅因探長按照名單,面無表情地繼續說:

“年輕的馬斯頓開車超速,被吊銷過兩次駕駛執照。要我說,早就不該讓他繼續開車。唱片裏對他的控告也提到這一點。他在劍橋附近撞死了兩個小孩,一個叫約翰·庫姆斯,另一個叫露西·庫姆斯。馬斯頓的幾個朋友替他作擔保,他交了罰款以後被保釋了。

“關於麥克阿瑟將軍,我們沒找到任何明確的線索。他在一戰中的表現很好,平時生活中也一樣。阿瑟·裏奇蒙是他在法國服役時的部下,後來在戰爭中身亡。我們發現將軍和他之間沒有什麽仇恨,反而是很好的朋友。戰爭往往是無情的,長官指揮錯誤,叫下屬白白犧牲這種事,並不罕見,也許麥克阿瑟將軍也犯過類似的錯誤。”

“很可能。”萊格爵士說。

“我們接著說菲利普·隆巴德。他在國外混了幾年,幹過幾筆不道德的勾當,有那麽一兩次險些送命,但他後來還是成功脫身。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膽大魯莽的人。他有可能在一些偏遠的地方殺過人。

“布洛爾,”梅因探長猶豫了一下,“他以前和我們是同行。”

萊格爵士身子微微一動。

“布洛爾,”萊格爵士慢慢吐出這個名字,“不是個好東西。”

“你一向這樣認為嗎,長官?”

萊格爵士說:

“我一直這麽認為。他非常狡猾,幾次逃脫法律的制裁。我認為,當年在蘭道那個案子裏,他做了偽證。我當時就很懷疑他,但一直找不到證據。我派哈裏斯去調查這件事,也沒發現什麽證據。現在我仍然相信,假如當時我們從合適的地方下手,肯定會挖出一些證據來。這個人絕對不是正人君子。”

安靜了一會兒,兩個人相對無言。

萊格爵士問 :

“你剛才說,莫裏斯已經死了?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我猜到你會問我這件事,長官。莫裏斯的死亡時間是八月八日夜裏。據我了解,他是服用了過量的巴比妥安眠藥致死。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他殺還是自殺。”

萊格爵士慢慢地說: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梅因?”

“我大概能猜到,長官。”

萊格爵士心事重重地說:

“莫裏斯死得也太湊巧了!”

梅因探長點點頭,說:

“我想你就會這麽說。”

萊格爵士一拳砸在桌子上:

“這太匪夷所思了!十個人被殺死在一個光禿禿的小島上——我們既不知道是誰幹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幹,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下手的。”

梅因探長咳嗽了一聲 :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長官。我們多少掌握了一些線索。某個對正義懷有奇怪想法的人一直尋找那些法律無法制裁的人。一共找到了十個,也不在乎他們是不是真的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