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4頁)
維拉半信半疑地說:
“我好多了,只想喝水。”
阿姆斯特朗扶著她掙紮著站起身。她靠著醫生,踉踉蹌蹌地走到洗臉池旁邊,打開水龍頭,接了一杯涼水。
布洛爾憤憤不平地說:
“那杯白蘭地根本沒有問題。”
阿姆斯特朗問 :
“你怎麽能肯定呢?”
布洛爾火藥味十足地問 :
“你想說我會往酒裏下毒,是吧?”
阿姆斯特朗說:
“我沒有說你一定往酒裏加了東西。當然你有可能這麽幹,但也沒準兒有其他人在這瓶酒裏下了毒,正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隆巴德很快回來了,手裏拿著一瓶沒開封的白蘭地和開瓶器。他把封著的瓶口往維拉面前一伸,說:
“給,我親愛的姑娘,原封沒動的酒。”他撕掉瓶口的錫箔,打開瓶塞,說,“這幢別墅裏儲存了不少酒。歐文先生真是熱情周到。”
維拉渾身發抖。隆巴德往醫生舉著的杯子裏倒了一些酒。
醫生說: “你最好喝下這杯酒,維拉小姐,你受到了驚嚇。”
維拉啜了一小口,臉上有了點兒血色。
隆巴德笑著說:
“那麽,剛才又發生了一起未遂的殺人事件。”
維拉魂不守舍地問 :
“你的意思是,你認為這是預先安排好的,是嗎?”
隆巴德點點頭。
“他打算把你嚇死!有的人真的會被嚇死。是不是,醫生?”
阿姆斯特朗狐疑地說:
“嗯,這要看具體情況。如果是一個年輕人,身體狀況不錯,沒有心臟病,就不太可能被嚇死。不過——”
他拿起布洛爾端來的酒,用手指蘸了蘸,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表情沒有改變。他將信將疑地說: “嗯,嘗起來沒問題。”
布洛爾惱怒地一步跨過來,說:
“如果你覺得我打算幹這種事,我現在就把你的狗頭打爛。”
一杯白蘭地下肚,維拉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清醒過來。她故意引開話題 :
“瓦格雷夫法官在哪兒?”
三個人面面相覷。
“奇怪,他應該和我們一起上來了。”布洛爾說,“怎麽回事,醫生?你是跟在我後面上來的。”
阿姆斯特朗說:
“我還以為他跟在我後面,不過,他上了年紀,會走得慢一些。”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一會兒。隆巴德說:
“這太奇怪了——”
布洛爾喊道:
“我們得趕快去找他。”
他向門口走去,其他人跟在後面,維拉走在最後。下樓梯的時候,阿姆斯特朗回過頭說:
“當然,他也可能待在客廳裏。”
他們穿過客廳。阿姆斯特朗大聲喊著 :
“瓦格雷夫,瓦格雷夫,你在哪兒?”
沒有人回答。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屋裏死一般的寂靜。
接著,阿姆斯特朗在小會客廳門口一下子僵立住。其他人一擁而上,站在他身後往小會客廳裏張望。
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
瓦格雷夫法官坐在屋子另一頭的高靠背椅上,身體兩側各擺了一只燃燒的蠟燭。最讓這幾個人感到害怕的是,法官頭上戴著假發,身上裹著深紅色的袍子……
阿姆斯特朗擺擺手,示意大家不要過去。他獨自朝著一動不動、目光呆滯的法官走去,腳步踉蹌,像喝醉了一樣。
他走到法官面前,查看他毫無表情的臉。他的手碰了一下法官頭上的假發,假發落在地板上,露出光禿禿的前額。法官前額正中有個紅色的痕跡,正往下滴著什麽……
阿姆斯特朗擡起法官的一只胳膊,摸摸他的脈搏,然後轉過身來,語氣沉重地說:
“他被人開槍打死了——”
布洛爾說:
“天哪——是那把左輪手槍?”
阿姆斯特朗的語氣依然很沉重 :
“他的腦袋被射穿,當場死亡。”
維拉俯下身去看了看那團假發,說:
“這是布倫特小姐不見的毛線——”她聲音顫抖,充滿了恐懼。
布洛爾說:
“袍子是浴室失蹤的紅窗簾——”
維拉喃喃道:
“他偷這些東西原來是為了幹這個——”
隆巴德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聽起來非常做作。
“五個小士兵,同去做律師; 皇庭判了死,五個只剩四。正是這位嗜血成性的瓦格雷夫法官的下場!他再也不會宣判別人的死刑了!也不用戴法官帽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坐在法庭上!不用再總結陳詞,不會再把無辜的人送上刑場。此時此刻,如果愛德華·塞頓在場,他一定會開懷大笑!天哪,他一定會開懷大笑!”
他一口氣說出的這番話,讓其他人都聽傻了。
維拉喊道:
“今天早上,你不是還說他就是殺人兇手嗎?”
隆巴德的臉色大變。他冷靜下來,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