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熱海的同路人(第4/6頁)

“在熱海嗎?”

“你也許知道,我在熱海有一座別墅。大概是4月中旬吧,曾在那裏偶然見到了你姐姐。當時我就把偶然見到的那個印象留在腦子裏,這印象和被害者的照片重合起來了,正好我在為鬼石先生的插圖沒有定下而發愁。她的相貌和作品所需的圖像相吻合,因此就產生出了這張畫。”

“原來如此!”

亞希子這才弄清了姐姐的形相為何成了新城的插圖。新城對這堪稱為奇遇的相會感到驚奇,以至忘了亞希子的反應並不是針對作品的好壞的。

當時,亞希子被搞懵了的腦子裏產生了聯想。“先生,這張插圖上畫著一對情侶,難道姐姐當時有同伴嗎?”

“嗯,有啊。”

“不用說會象插圖一樣,是一個男人嘍!”

“是啊。”

“那個男人,是怎麽樣一個人呢?”

“說實在的,是我的熟人。”

“先生的熟人?”

“交情並不那麽深,只是見面時打打招呼而已。我在散步的路上,偶然看到這熟人帶著一個女子,從我路過的旅館門裏出來,象不想讓人看見似的,所以我也就沒有跟他打招呼。因為有這麽回事,你姐姐也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經你這麽一說,你姐姐跟你是有點相象嘛!”

“從小我父母就說,我能象姐姐的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不,何止十分之一,而是非常象。我怎麽過去就沒有注意到呢!對啦,說不定是你的形相更深地構成了這畫的底稿哩!”

“先生真會說話。人家都說姐姐是我這種人不可比的美人,還說老天爺錯把我們弄成了姐妹。”

“決沒有這種事。”

“先生,我再打聽一下姐姐的那個同伴,他當時有沒有注意到先生看到了他們呀?”

“我想大概沒有在意吧,因為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對方好象很急,也許是趕著去上火車吧。”

“如果沒有什麽不方便,能不能把這人的情況告訴我。”

“倒也沒有什麽,是啊,他作為你姐姐的同伴,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新城點點頭,接著就把與姐姐同行的人的姓名和情況告訴了亞希子。

(三)

姐姐避開眾人的耳目和相好的人一起去熱海住旅館,看來,這種關系是相當親密的。就是從在街上的鴛鴦旅館見到兩人來看,也說明他們的關系也許“持續很長時間”了。至少在街上相識的男女,不會想到馬上到熱海去旅遊吧。

亞希子把聽到的姐姐在“熱海的相好”和從偵查員那裏了解到的“在廣澤寺溫泉白等了一宿的男人”反復印證,認為兩人的特征很一致。

這個男人和姐姐親密到了可以一起到各地溫泉去旅遊的程度,可姐姐被害後,他卻沒有任何表示。姐姐是為了急於趕到這個不忠實的人身邊去才被害的。姐姐如果等著另一輛車來代替拋錨車,就不至於被人殺害。等在廣澤寺的那個男人等於間接地殺害了姐姐。

熱海的男人和廣澤寺的男人是不是同一個人,還沒有進一步查證。亞希子準備在查證清楚之後,去和等在廣澤寺的男人“對質”。

新城隆明在熱海見到的姐姐的相好,是一個在社會上有相當地位的人,他有不少著作。好在自己在出版部門工作,這才弄到了那個人的照片。

亞希子帶著那人的照片和新城的插圖前往廣澤寺溫泉。姐姐被害時,這裏還是一片新綠,現在綠葉下都長出梗子來了。山野裏已經呈現出初夏的氣氛,象是梅雨的前兆,天氣一直不穩定。

她抱著從東京花店裏買來的蝴蝶蘭花束,這是姐姐生前最喜歡的花。在厚木車站前坐上出租汽車,當把要去的地方告訴司機時,司機露出奇怪的神情,也許他原來認為她是到醫院去著望病人吧。

車子開動之後,她就問司機:是否知道前幾天在市郊一個女子被殺的現場。

“啊,那是在廣澤寺附近發生的事。”司機說。聽話聲象是本地人,令人感到不象東京司機那樣,盡管開車的技術很高,作風卻很不好。

“去溫泉之後,想到現場去看看。你知道那地方嗎?”

“到附近去一打聽總會知道的吧。不過,您為什麽要到那現場去呢?”司機刨根問底地說。

“被害的那個女子是我的親屬。”

“啊,是去獻花,明白了。”司機點點頭。

汽車駛出市區,進入田園之間,前方有一座形狀很美的大山,上次前來認姐姐的屍體時,好象看到過,因為當時心中慌亂,所以沒有留下太深的印象。司機說,那山叫“大山。”

雲層環繞著山頂,確實有高山的氣勢。車子從平坦的田野駛向略有起伏的山地,來到了丹澤山麓的丘陵地帶。山的形狀顯得很莊重,山腳下的村落群和森林的布局也很優美。雖然這是日本到處可見的一般景色,但是在一般性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令人追求的樸實美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