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名單(第3/6頁)

刑警還沒有把他確認為作案人。作為警察官,必須把搜查的情報限定在最小限度的範圍內,嚴防擴散出去。

白木來找久美子,本來是為了給越來越露出馬腳的松尾補充一些有力的證據,調查一下在雨村問題上,他跟土器屋有沒有什麽紛爭。當冒冒失失地泄露出冬子的事情時,白木萬萬沒有想到心情本來平靜的久美子居然有如此敏感的反應。

“不,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關系。”白木立即改口,佯裝不知道。而在久美子看來,僅止於此也就足夠了。從他的不自然的表情裏,巳經可以看出冬子與松尾之間有著微妙的關系。她想:這件事對雨村的失蹤事件又有什麽關系呢?

白木此番前來,一定是搜集有關土器屋事件的證據的吧!他自始至終把土器屋之死放在核心位置上。搜查總部就是幹這個的,這是不言而喻的事。在他們看來,雨村始終不過是一個“配角”。

但是,對久美子說來,雨村卻是個“主角”。她是把雨村放在中心地位來觀察一切事物的。在這一點上,跟刑警的看法和設想是大不相同的。

白木告辭後.她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繼續思考著。久美子心想:警察把松尾看做殺害土器屋的可疑分子。然而,他們是否已經注意到,這種觀點不是照樣可以適用於雨村嗎?(在松尾促使雨村下落不明這一點上!)雨村曾經愛過冬子。那種愛的強烈程度,從把我當做她的替身這一點也可看得出來。何況警察暗示冬子和松尾之間也有關系呢?雖然沒有明確說到底是什麽關系,既然警察已經把這當做問題,不妨先把它看成男女關系吧!

不妨認為,雨村和松尾把冬子夾在中間,構成了對立關系。所以,松尾為了獨占冬子,才導致雨村下落不明。

不僅如此。雨村如果不在人世了,從營利角度看,松尾也是可以撈到好處的。

象突然來了靈感似的,一連串的猜想在久美子的腦海裏閃現了。

“也應該把松尾的行蹤搞清楚。”她不由得自言自語起來。是指什麽行蹤呢?不用說,是雨村外出旅行當時松尾的行蹤。如果松尾跟雨村的下落不明有關,那麽松尾在七月十八日前後必定不在家裏。他不會哪兒也不去。

“莫非那件事也是……”如同打開了閘門,繼一個猜想之後又緊接著引出了下一個聯想。

3

“那次來抄家的不正是松尾嗎?”

久美子回憶起從新潟到黑部追蹤雨村足跡的時候,就總有一道貼得很緊的視線緊盯在自己的脊背上。

有各式各樣的視線。好意的視線給人以無限的溫暖,惡意的視線既冷酷而又刺痛人心。久美子感受到的那個視線既不冷酷也不溫暖。

那視線冷靜得好比在目不轉睛地觀察豚鼠,甚至可以說是屬於冷冰冰一類,但決無刺痛人心的惡意。

那視線連身體的細微部分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卻又是冷漠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這就象松尾那小而細長的眼睛射出的視線一樣。

“當自己在黑部旅行時,松尾都幹了些什麽呢?這也有必要調查清楚啊!”

但是,久美子不知道該怎樣進行調査才好。

上次調查土器屋和冬子的旁證材料的時候,曾找過興信所。而松尾則是個很難對付的搞調查的專家,對他的情況很不好了解。

久美子想起了松尾初次登門拜訪時名片上印的頭銜。正面印著“和平政經新聞社”,背面上印的業務項目裏就有“綜合調查”字樣。她還記得雨村說過松尾是個“間諜式的人物”。

如果委托興信所進行調查,弄不好就有可能陷入對手的圏套。松尾不象土器屋和冬子那樣外行。

“那麽求助於警察呢?”

目前他們正在就土器屋事件進行調查。他們對於跟土器屋關系不大的“雨村下落不明期間的松尾去向”問題,怎麽也不會熱心的。

再說連雨村的屍體都還沒有找到。沒有發現屍體就構不成殺人罪。

久美子想:這時候如果有大町在,那該多好啊!她懷戀起不知在何處的大町。

此刻,久美子產生了一個念頭:可否在報紙上登廣告找找他呢?也不知大町能不能看廣告。再說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呢?可是除此而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聯系辦法了。何況只一兩行字的廣告也花不了多少錢。

“大町先生望速聯系,久美。”

兩天後,寫著上述幾個字的廣告登在全國發行的報紙廣告欄裏。如果大町看到了,只這句話就足以溝通信息。大町知道她正在娘家住著。

而今久美子的動態似乎正被幾個集團注視著。他們正想從久美子的行動裏查明雨村的去向。因此,他們一旦發現登廣告的人是雨村久美子,便有給大町帶來麻煩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