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冰杖(第2/2頁)

不過,這樣解釋也不一定清楚。女人本來就不是按理論降生的。

花岡進反倒積極地順從順子了。他不願意損傷順子的情緒,把家庭氣氛弄得愈加緊張。

結果,導致妻子用’傲慢‘來鞭打自己屍骸一般的身體。現在,他唯一的願望是,靜靜地沉浸在溫水般的氣氛裏。

但是,家庭對於他,連墓地裏的安寧也不給。花岡進逐漸地幽禁在自我的精神狀態之中了。

假如公司裏和家庭裏都沒有他的安身之處,他也就只好如此了。

花岡進被降職一年後,收到一封信,內容如下:

花岡進先生:

老前輩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吧。

我們迎接帝都大學山嶽系創建四十周年,正在舉行內容更加豐富的活動。這次計劃從二月十日開始,用兩周時間,攀登與我們山嶽系因緣頗深的白馬嶽絕壁,敬請老前輩務必以前期畢業生列席代表的身分光臨指導。非常冒昧,現將二月十二日快車的一等車票、臥鋪票以及必要經費等薄款一並寄去。固定帳篷安在信濃四谷郊外的南叉。

恭候您的光臨。

帝都大學山嶽系全體

花岡進決定去。這正是回顧過去的絕好機會。

多年沒登山了吧?是的。本來山與我就有緣分。再度置身於風雪、太陽和巖石之間,或許會有什麽新的力量復蘇吧。

即使往日登山的夥伴不在,山巒也依舊是巍然如故吧。

眼前真切地出現了襯著藍天、不時揚起雪煙的山脊。

他好久沒把長期扔進壁櫥裏的登山用具拿出來了。結組繩、登山釘、鋼環、鐵錘、馬鐙、冰爪、防暴風雪用眼鏡、登山用高壓鍋、登山鞋……都滲透了青春的汗水。

“哎呀,臭!”

屋裏雜亂堆放著登山用具,這使順子公然地皺起了眉頭。花岡進裝作沒有聽見,繼續取下冰杖上的電鍍環。

“長銹了!”蘇伊士的巧匠鍛造的利刃,好象哀嘆自己長期的“冷遇”,長滿了紅銹。

昔日,那冰杖為使花岡進立於太空一隅,劃破蒼冰和堅雪時所發出的烏蒙蒙卻又照人心頭的光澤全都不見了。

利刃上的銹,大概就是本人心頭上的銹吧。這是腐蝕。花岡進心想:出發前這幾天,除掉冰杖上的銹,是自己頭等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