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遙遠山鎮(第6/8頁)

老人似乎不知道中山種已死的事,那也就沒有必要把老人堂姐妹所遭遇的悲慘命運告訴她。

“我們想詳細了解一下中山種的情況,真是打擾您了。中山種為什麽要到群馬那兒去,您知道嗎?”

“小種當時是‘摩登女郎’,因為好新鮮,所以總想離開這兒。但她並不討厭這地方,而只是想去個新地方。”

“她是怎麽和她丈夫中山作造認識的?”

“我也說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富山制藥廠幹活認識的。”

“這麽說中山作造也來到富山制藥廠打工啦?”

“是的,當時見她同外地人相好,爹娘氣得大發雷霆,兩個人就私奔了。”

“哦,私奔啦?”

“還沒正式結婚肚子就大了,爹娘說這孩子的父親來歷不明,怎麽也不讓把孩子生下來。於是她懷著孩子,和那男人手拉手偷偷地跑了。”

也許那胎兒就是靜枝的父親或母親吧。

“所以,倆人去群馬縣結的婚?”

“最初父母親氣得說要斷絕關系,後來聽說他們私奔後生了個孩子,因疼愛自己的外孫,就允許他們倆結了婚。戶籍是在私奔兩年後才遷的。要是如今的青年人,這點事根本算不了什麽,而在當時可夠轟動的了。”

吉野並不知道這位為戀愛而不顧一切的女人的悲慘結局。在老太太已失光澤的眼睛裏,浮現出一種對中山種為愛情獻身的敬慕神情。

“奶奶,您剛才說中山種好久沒有音訊了,是指收到她的信什麽的嗎?”

“是的,她想起來就會給我寫封信。”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嗯,最後一封信是在10多年以前吧,也許有20年了。”

吉野的那種眼神好像在搜索著自己的記憶。這位老壽星經歷了漫長的人生,很難確切地說出過去的事情。

“都寫了些什麽呢?”

“嗯,都是那時的生活狀況,可現在全忘了。”

“那些信還留著嗎?”

棟居隨便問了一句,也沒抱什麽希望。因為已是10年或20年以前的舊信了,甚至可能還要更早些。但吉野卻出乎意料地答道:

“找找看,說不定在哪個抽屜的角落裏會有幾封。年紀大了,不管什麽東西,總愛好好地留著。”

“如有的話,那能不能麻煩您給找一下呢?”

“那些舊信還有什麽用嗎?”

“有用,我們就是為這個而來的。”

“請稍等一下。”

吉野說著將腿上的貓趕走。出人意料的是,她很輕松地就站了起來。坐著的時候,背看上去有點躬,但一站起來,背基本上不駝。

“新子,來幫我一把。”

吉野朝緊坐在老板娘背後的女招待招乎了一聲。女招待目光炯炯,十分好奇,兩位刑警的職業似乎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我去給你們找。”

吉野這麽一說,新子好像是得到了允許在場的資格,高興地站了起來。

她們倆走進隔壁的房間裏,到處找了起來,不一會兒.吉野手中拿著一打舊信走了出來。

“果真還留著。”

吉野很高興地說。

“找著啦?”

兩位刑警興奮得叫了起來。雖然可能性極小,但在中山種寄給故鄉的信中,或許有些關於約翰尼·霍華德或兇手的內容。

“我記得有一打信件,我把重要的信件都收起來了,這裏面肯定有幾封是中山種寫來的。現在,眼睛花了,小字也看不清楚了。”

吉野遞過來的這打舊信,紙張全都變質發黃,似乎只要手稍微碰一下,就會像古善本一樣簌簌地碎掉。

“這些信我們能看看嗎?”

“行,行,請看吧。”

棟居把從吉野手上接過來的一打信件分給橫渡一半,分頭找了起來。

“是信還是明信片?”

“大多都是明信片。”

“寄信人的姓名寫了嗎?”

“中山種的字好認,一眼就認得出來。”

“有幾封呢?”

“有三四封吧。再早以前也收到過,但都沒了。”

一看信上的日期,都已經是二三十年以前的信了。

“那都是我做姑娘時男人寫來的情書,出嫁時全都燒了。”從吉野的目光看出,她在追憶遙遠的過去。

“奶奶,什麽叫情書啊?”新子問道。

“哎呀呀,這孩子,不知道什麽叫情書啊?”

吉野有些驚奇。

“你就沒收到過男人寫來的信嗎?”

“哦,求愛信啊!如今可用不著那麽麻煩,有電話多方便呀。”

在吉野和新子談話的功夫,棟居和橫渡仔細地翻閱著一封封舊信上的寄信人姓名。兩個人手上的信眼看著就翻完了。

“有了。”

手上就剩最後幾封信時,橫渡叫了起來。

“有了?”

棟居簡直快到了失望的邊緣,聽橫渡一叫真是喜出望外。橫渡手裏拿著的信,原來是一張已經變得發黃的老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