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15頁)

興奮——每次毆打黃瓜,他都會勃起。漸漸地,光是看到黃瓜的臉,他的下體就會不受控制地興奮起來。他從同學帶來的色情雜志中看到了被捆綁的裸體模特,那張被恐懼扭曲的臉竟與黃瓜的臉重疊在了一起。於是他心中釋然了。不知不覺,他開始靠翻看SM雜志,沉溺於妄想度日。

奪去對方的自由,對其百般淩虐。在他的妄想中,被束縛的通常是父親、母親、討厭的老師、同學、小看他的女人。有時候也是男人。不過妄想畢竟只是妄想,並沒有變成現實。

大學畢業後,他申請了警察考試。至於就職的動機,則是手銬的觸感。從警察學校畢業後,他到了派出所執勤。第一個被他戴上手銬的,是一個在百貨大樓偷東西的主婦。那一瞬,他感到一股電流竄過脊背。被抓住的主婦成了瀧澤的獵物。從那天起,他就滿腦子想著將腦中的妄想變作現實。

瀧澤讓宗英俯伏在地:“求求你……”

沒等宗英說完,瀧澤就拿起了鞭子:“你就這麽不喜歡被人弄後面嗎?”

宗英點點頭。

“那你就老實交待。”

“什麽?我……”

鞭子擊中了臀部。毫不留情。宗英的身體扭曲了,雪白的皮膚上出現一道紅色的痕跡。

“英雄?胡說八道。你以為那種蠢話就能把我騙過去了?說實話。你為什麽要找那個‘人戰’的家夥?”

宗英用普通話回答。因為語速太快,瀧澤沒聽明白,於是又是一鞭。

“為了錢?還是你忘不了他那話兒的滋味?”

他繼續揮動鞭子,抽向她的臀部、背部、側腹。

宗英壓低聲音慘叫著,五官因痛苦而扭曲了。她的眼角滲出淚水。而這一切,都成了瀧澤興奮的源泉。

他一把抓住宗英的長發,把她拉扯過來。

“說實話。你只要把實話說出來,我就幫你找他。”

“我、我借錢給他了……”

“多少?”

“……一百萬。”

“你從哪兒來的這麽大一筆錢?”

“對不起。老公,原諒我吧。”

他沒有原諒——也無法原諒。他高舉鞭子,宗英馬上發出了壓抑的悲鳴。因痛苦而扭曲的身體,肌膚上的一道道紅腫。

後頸有一股熱量蔓延開來,他的思考開始停滯,呼吸越來越粗重。瀧澤扔開鞭子,宗英已經一動不動了。

他抱起宗英的腰身,用男根抵住肛門。

“把我的錢要回來……求求你了。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宗英神志不清地喃喃著。瀧澤慢慢地撕裂了她的身體。宗英發出了野獸般的慘叫。

07

舒緩的覺醒。記憶漸漸復蘇。真紀、劉健一、藥。

腦袋沉重,嘴唇幹裂。他爬出被窩,走到廚房。冰箱裏塞滿了罐裝烏龍茶。

打開電視機,正在放映的是無聊的綜藝節目,以及無聊的肥皂劇。到處都找不到大久保殺人事件的新聞。他一邊喝烏龍茶,一邊漫無目的地換台。突然,電話響了。

“是我。”楊偉民的聲音。

“出來吃個午飯吧。十二點在‘台南好吃’,地方你知道嗎?”

“不,頭一次聽說。”

“就是以前‘桂林’那家店。”

心跳加快了。他從未在新宿與楊偉民公開碰面。在歌舞伎町,秋生如同一個幽靈。可是,楊偉民現在卻讓他到“桂林”去。那家店不是在歌舞伎町的正中間嗎?

“那我知道了。”

聲音並沒有顫抖。真紀的幻影也沒有出現。他不知道楊偉民究竟在盤算什麽,心中的不安漸漸加劇。

“十二點,我等你。”電話掛斷。秋生的不安就這樣被無視了。

秋生在Ad―hoc大廈前下了車,沿著區政府大道一路走到風林會館,拐進了左邊的巷子裏。這裏只有寥寥幾個行人,周圍到處都是警官。他們只是四處走動,並沒有什麽特殊動作。不過,只要夜幕降臨,他們恐怕就要開始配合便衣刑警抓人了。

“台南好吃”就在蘆邊會館門前。裝潢精巧的入口處,站著幾個目光可疑的中國人。

“今天這裏包場呐。”[1]

[1]在日本人眼中,外國人的蹩腳日語有一個重要特征,就是說什麽話都喜歡在句尾加“ね”(譯者實際碰到過的中國人、印度人、歐美人確實如此,甚至在入境管理處的宣傳視頻上,非要一個在日本居住了十幾年的印度人用“ねね”腔說話……),譯者為突出其日語之蹩腳,給他加了個“呐”。

秋生正欲入內,其中一人用蹩腳的日語阻止,其他人則擋在了秋生面前——還把手藏在懷中。

秋生看了看後面,兩名警官站在巷子口,正向這邊張望。

“我們不怕那些條子。”

再次傳來生硬的日語。男人嘴角扯起了一個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