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15頁)

“他們最近好像也攤上大事了。”那年的過往消失在了記憶深處。因為某項政策,彼岸的表象發生了劇變。美日都開始向那個巨大的市場頻頻示好。人民戰線——“人戰”的運動也就漸漸疲軟下去。隨著日本友人贊助的日漸減少,他們面臨的頭等大事是填飽肚子,因此早已無力顧及那些運動了。

“他們那兒有個叫謝圓的,最近突然失蹤了。你能幫忙找找嗎?”

“那是誰啊?”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黑點,小黑點漸漸變大。

“是‘人戰’的人,大概一周前就失蹤了。大家都很擔心他。”

想起來了,是那個傳言。有人失蹤了——他記得其中也有“人戰”成員的名字。

“應該是跑去跟女人廝混了吧。”

“謝圓不是那種人。”

“管他是什麽人,我現在接崔虎的活兒已經忙不過來了。哪兒來的時間去找一個素不相識的平民。”

“求求你。”宗英懇求道。

腦中的黑點越發變大,太陽穴的青筋開始抽搐。

“你給我老實點,我現在已經累得不得了了。明天一早還要到處去查事情。還不是為了賺錢。”

“我從沒這樣求過你,是不是?”

宗英並不死心。瀧澤伸手拿出香煙,又把杯中剩余的燒酒一飲而盡。宗英開始替他倒酒,看來他一時半會兒是別想上床睡覺了。

“那個謝圓是你什麽人?”

“英雄。”瀧澤目不轉睛地看著宗英。

“‘人戰’裏的人都是英雄,他們在那個地方奮起抗爭。不僅如此,他們至今還在為簽證過期和偷渡來的人們四處奔走,歌舞伎町的中國人都把他們當成英雄。所以,不管是北京的老板還是上海的老板,都會時不時地資助‘人戰’。”

她所言非虛。只是,那些所謂的資助全是表面功夫。他們那些舉動無非是為了取悅那些所謂勇士的大靠山,博得他一些好感罷了。崔虎和上海的朱宏根本不會真心實意地支持“人戰”的鬥士。

“‘人戰’裏的人都急死了。因為謝圓是負責會計工作的,他一失蹤,‘人戰’的金錢周轉就會一團糟……”

“那他肯定是卷了組織的錢落跑了吧。你夠了,宗英。我是日本人,‘人戰’那幫人再怎麽樣都不關我事。”

開始打哈欠了,眼淚模糊了視野。他把手伸向酒杯,卻被另一只手拍開了。

“你幹什麽!”

“你認真聽我說啊!我一直都那麽聽你的話,不管你對我做什麽,我都毫無怨言。所以你偶爾也聽我一句,好嗎?”

腦中的黑點越長越大,視野一角已經被染得通紅。這是發作的前兆。瀧澤的手動了。打在肉上的鈍響,仰面朝天的宗英。

他聽到宗英的抽泣,從前的光景突然在腦中閃現。

他從前有個外號叫黃瓜的同學,每次見到黃瓜,他都煩躁不已。因此每每對其拳腳相加後,再搶走他身上的所有零花錢。瀧澤君,你就饒了我吧——黃瓜哭著懇求道。像宗英那樣。

瀧澤一口氣喝完了整杯燒酒,又點燃了香煙。他凝視著盤旋上升的煙霧。發作漸漸平緩,腦中揮之不去的場景也漸漸消散。

宗英趴在床上痛哭。在力量上,她無論如何都敵不過瀧澤。宗英深諳這一點,因此只得一邊啜泣,一邊向他投去憎恨的目光。

“要我做事,誰來給錢啊?”

啜泣停止了。

“錢。你難道想讓我白幹嗎?”

“我給你。”

“開什麽玩笑,你的錢本來就是我的錢。如果你想讓我幫忙找到那個叫謝圓的,先給我找個金主來。”

“我到哪兒去找那種有錢人。歌舞伎町裏的有錢人都是黑道上的,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我怎麽會來求你呢。大家都說你一定能找到他的,因為你以前是個警察。”

視野上依舊籠罩著一層血色。腦中的點——現在已經脹大如球,還在蠢蠢欲動。他已經無法靠煙酒來壓抑這種鈍痛了。

“宗英……”瀧澤溫柔地說:“把衣服脫了。”

“你願意幫我找他嗎?”

“我要插你後面。”

“你……”

宗英臉上浮現出膽怯的神色。瀧澤的身體開始震顫。每當他把男根按在宗英的肛門上,她就會奮力抵抗。今晚不能讓她如願。

“宗英,你總說不喜歡被人玩後庭花對吧。從今晚開始,只要我想幹你後面,你都要自己把那兒給撐開。只要你願意,我就幫你找謝圓。”

濡濕的聲音回蕩在室內。雙手被束縛在背後的宗英把臉埋進了他腿間。宗英時不時擡起頭來苦苦哀求,但他都無視了,一心享受著無盡的快感。

瀧澤腦中浮現出那個被自己拳腳相加,連連求饒的黃瓜那張醜陋的臉。

他的家庭十分無趣。母親只顧著表面功夫,父親則對家裏發生的事充耳不聞。家中沒有對話,更沒有歡笑。與其待在那樣的家裏,還不如跑出去跟不良少年廝混在一起。只有在欺負黃瓜那種人的時候,他才能感到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