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七章 屍體(第2/4頁)

“我認為可以說是的。正如我所說過的那樣,這當中有些刀說明是很軟弱無力的──缺乏力氣,或者是缺乏決心。它們是無力的,一擦而過的幾刀。但是,這兒的一刀──還有這兒一刀──”他再次指點說,“這兩刀可需要很大的力乞。它們把肌肉都給戳穿了。”

“這幾刀,按你的看法,是男人戳的吧。”

“非常肯定。”

“不可能是一個女人戳的嗎?”

“一年輕力壯的女運動員,也許能戳這兒刀,特別是在她處於強烈感情的支配之下時。但是,在我看來,這是不太可能的。”

波洛沉默了一、兩分鐘。

對方急切地說:“你能理解我的觀點麽?”

“完全理解,”波洛說,“事情開始變得一清二楚了!兇手是個力氣很大的男人,她是軟弱無力的,這是個女人,這是個慣用右手的人,而這是個卻是個慣用左手的人──嘿!這完全就是在開玩笑!”

他突然氣沖沖地說:“那麽這個被害者──在這整個過程中做點什麽呢?他叫喊了嗎?他掙紮了嗎?他自衛了嗎?”

他伸手到枕頭底下,抽出一支連發手槍,就是雷切特前天給他看過的那支。

“你瞧,子彈滿滿的。”他說。

他們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雷切特白天空的衣服掛在墻上的衣鉤上。由盥洗盆蓋架成的小桌子上放著各種東西──浸在一杯水裏的假牙,另外一只空杯子,一瓶礦泉水,一只很大的長頸瓶,一只煙灰缸,裏面有一個雪茄煙的煙蒂和些燒焦的紙片;還有兩根燃過的火柴。

大夫拿起空杯子嗅了嗅。

“被害者的沒有反應,這兒有了解釋了。”他從容不迫地說。

“麻倒的?”

“是的。”

波洛點點頭。他撿起兩根火柴,仔細作了檢查。

“你也找到線索了?”矮個子大夫熱切地問道。

“這兩根火柴樣子不同,”波洛說,“這一根比那一根扁。你看得出嗎?”

“這是列車上的那種,”大夫說。“紙殼裝的。”

波洛在雷切特的一個個衣袋裏摸著。一會兒,掏出了一盒火柴。他拿它們作了仔細比較。

“比較圓的一根是雷切特先生擦過的。”他說,“讓我們看看他是否還有比較扁的這種。”

但是,經過進一步搜尋,沒有尋到別的火柴。

波洛的眼睛朝包房裏四處打量著。他的眼睛閃閃放光,象鳥一般敏銳。使人感到沒有什麽能夠逃過他們的搜查。

他輕輕地驚叫了一聲,俯身從地板上撿起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小方細棉布,很精致。角落裏繡著一個起首字母──H。

“一塊女人的手帕,”大夫說,“我們的朋友列車長是對的。有個女人與這個案子在牽連。”

“而且還十分適合地留下了她的手帕!”波洛說,“完全象書上和電影裏說的一樣──而且對我們來說,事情甚至還要容易,上面還有一個起首字母哩。”

“我們真走運!”大夫大聲叫了起來。

“是麽?”波洛說。

他的語氣中,有點什麽使他感到意外。

可是沒等他問明,波洛又一次俯身向地板。

這一次,他手裏拿的是── 一根煙鬥通條。

“這大概是雷切特先生的財產吧?”大夫提也說。

“他的任何一只衣袋裏都沒有通條,而且也沒有煙絲或者煙絲袋。”

“那麽這是一條線索了。”

“是啊!很明顯。而且又丟得很合時宜。不過注意,這是一條男性的線索!不能抱怨這件案子沒有線索了。現在已有了充裕的線索了。順便問一聲,那兇器你是怎麽處置的?”

“兇器的影子都沒有。兇手一定隨身把它帶走了。”

“我想知道為什麽。”波洛沉思著。

“嗨!”大夫正靈巧地在探索死者睡衣的口袋。

“我把這個給疏忽掉了,”他說,“當時我解天上衣的鈕扣,就徑直把它扔到後面去了。”

他從胸袋裏掏出一只金表。表殼癟進,時針正指在一點一刻上。

“你瞧!”康斯坦丁熱切地叫了起來,“這給我們指明了作案時間。同我的推測一致。我說的是半夜十二點到淩晨兩點之間,大概在一點鐘左右,雖然在這種問題上,很難說得很確切。好了!有了證據啦。一點一刻。這就是作案時間。”

“是啊,有可能。完全有可能。”

大夫迷惑不解地朝他瞧著。

“請你原諒,波洛先生。我可不太明白你的話。”

“我不明白自己的話,”波洛說,“我會都不明白,而且,正如你所覺察的,這使我也感到苦惱。”

他嘆了一口氣,俯身在小桌子上,仔細檢查燒焦的紙片。他自言自語地咕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