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致命的飛行(第3/7頁)



  我告訴瑪麗·安,我想回家,她家或是我家都可以,不過我沒有告訴她我想回家的真正原因。

  我相信昨天晚上的事是沖著我來的,有人想要除掉我。盡管當時我和迪波爾·庫內在一起,不能因此就判定兇手一定是沖著我來的,不過我的職業直覺告訴我:我才是主要的追蹤目標。因為我最近一直在世界博覽會到處尋找瑪麗·安的弟弟吉米·比姆,這一定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只牢牢地藏在我的心裏。我既沒有告訴瑪麗·安,也沒有告訴我的好朋友,艾略特和邦尼對此事一無所知。

  當時,四周的居民區街道附近空無一人,我冒險把庫內的屍體留在了人行道上。然後,我迅速地跑回到幾個街區以外的體育館停車場,開車回家,在我的那張折疊床上舒坦地睡下了。距離我上一次被卷入的槍擊事件還不到兩個月,我又卷入了一起新的槍擊案中,一些別有用心的警察和小報記者一定會為此大做文章的,我可不想再一次成為報紙上的新聞人物。

  很顯然,在案發時,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目擊證人。庫內中了三顆無聲的槍彈,一聲未發地倒地死去了,我又滾到了路旁的草叢中。當時,周圍的住家沒有一家突然打亮了電燈。直到那輛車開遠了,確信它不會再返回來之後,我才從草叢中鉆了出來。除非有人當我在人群中追趕庫內的時候認出了我,否則我絕不會主動站出來澄清此事。我不想再被卷入風波之中了。

  今天一清早,庫內被殺的消息就傳開了。緝竊小組的一名警察打來電話,告訴我庫內昨天晚上被人殺死了,然後又問我這消息值不值五美元。我告訴他,不值,因為庫內死了,他對我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了。不過,我告訴他,如果他哪一天有空的時候來邦尼的酒店坐一坐,我會請他喝一杯啤酒的。

  當天下午出版的《快報》也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庫內一案的情況:一名職業扒手被人槍殺了。芝加哥警方認為這事與黑社會有關,不過截止到目前為止,此案還沒有進一步的線索。在近十到十五年以來,芝加哥發生了上千起黑社會成員內部之間的謀殺案,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其中的一起曾經被偵破過,當然傑克·林格爾的那件案子除外。

  可是,庫內的死亡究竟意味著什麽?我怎麽也不明白。不過,我擔心這與瑪麗·安的弟弟有關。目前,紐伯利那一幫人同奈蒂的人關系鬧得很僵。為了追查吉米·比姆的線索,我一路追查,一直查到了奈蒂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子彈就向我飛來了。

  以前我一直認為奈蒂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沒有提防他會派人殺我。

  我打電話給奈蒂,我得直接和他本人取得聯系,我設法通過他在北克拉克大街卡曾利餐廳的聯絡處給他留了口信。很快地,消息便被送到了,在晚上七點鐘左右的時候,我正要去博覽會,奈蒂給我打來了電話。

  “黑勒,你還好嗎?”

  我冷冷地答道:“比迪波爾·庫內要好,他昨天晚上死了。”

  “我也聽說了。”

  “我當時和他在一起。”

  “這我倒沒有聽說。”

  “弗蘭克,你可以和我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嗎?你曾經說過的,你欠我一份人情,你還記得嗎?”

  “當然。不過,我和庫內的死是一點關系也沒有。黑勒,你想讓我幫你查出是誰幹的嗎?”

  “如果你能辦到的話,我會十分感激你的,弗蘭克。”

  “好吧,那麽咱們談談吧。明天下午兩點鐘你到我的辦公室來見我吧,我也想了解一下你找的那個小夥子進展如何了。”

  “吉米·比姆?”看來他也聽說我最近的所作所為了。

  “是的。誰知道呢,也許在這件事上我能幫幫你。”

  “謝謝你,弗蘭克。”

  “好吧,黑勒,明天見。”

  電話“喀嚓”一聲被掛斷了。

  我坐在電話旁邊,一眨不眨地盯了它好久。我不知道明天等待著我的是怎樣的一種場面?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正坐在醫生的接待室中等待著最後的檢查結果一樣。

  所以,我今天晚上帶著槍去了世界博覽會。一路上,我盡量讓瑪麗·安離我遠一點兒,因為周圍的所有人都讓我覺得不安。

  瑪麗·安對我的舉動大惑不解。“緊張,為什麽?內森,不要總向我發牢騷。好了,我今天不讓你陪我去看薩利·蘭特了。”她的大眼睛頑皮地眨了眨,“不過你得帶我去‘空中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