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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方現在依然以杉浦不肯吐實作為擋箭牌,主張他關於賣春的供述全屬虛構。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益田覺得不論事情公不公開,他們都應該快點死心,早早承認才是。

所以……織作碧的嫌疑仍然是曖昧的。

“再這樣下去,事情有可能以杉浦隆夫單獨犯案作結而落幕。不,這種可能性比較大。我不認為會像中禪寺先生說的,會出現下一個舞台。杉浦隆夫遭到逮捕,極有可能就此結束。”

“我不這麽想哪……”

中禪寺望著半空想了一會兒,不久後視線轉向益田,慢慢地說道:“……日本的警察很優秀。就算杉浦不吐實,也找得到狀況證據,如果那個女孩參與了犯罪,就一定會浮上搜查線。既然如此。無論如何都希望警察多加把勁哪。”

接著他的視線又落向手邊的鉛字。

益田像要把他的視線拉回來似的說:“不可能啦。”

中禪寺不悅地說:“你直到上個月都還是警官吧?不可以小看警察機構啊。”

“不是的,我不是在說警察無能。只是現在因為某些緣故,讓事情無法這麽順利……現在啊,警察的行動幾乎完全停擺了。”

“什麽意思?”中禪寺瞪住益田,益田嚇得縮起身子。對於不習慣的人來說,中禪寺的表情非常恐怖。

“……學院不肯把杉浦交出來,說是在確定真的有賣春一事之前,不能把他交出來。”

“哪有這種蠢事?這是殺人命案哪。”

“學院也是拼了老命啊。如果完全相信杉浦的供述,就等於承認學生賣春的事實。學院方面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校方堅持如果有指紋等證據,就會立刻把杉浦交給警方,但是既然杉浦的動機基礎是建立在學生賣春之上,就不能輕易把人交出來。

杉浦襲擊海棠,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所以無法免去對海棠的傷害及殺人未遂嫌疑。

但是關於其他案件——三宗殺人命案,只有榎木津說杉浦是兇手,並沒有任何物證,只有自白而已。不管杉浦有何證詞,現階段都不能斷定杉浦就是殺害本田及是亮的兇手。小夜子命案也是一樣,榎木津只是看見杉浦躲在小夜子屍體旁,並沒有當場看到他掐死小夜子。

說白一點,在小夜子命案當中,榎木津也是不折不扣的嫌疑犯。學院方面如此主張。

就算是這樣,拒絕交出嫌疑犯,簡直是豈有此理。

晚了許多才來到現場勘驗的千葉本部警察當然是氣得怒發沖冠,大加抗議。但是不管他們說什麽都沒用。不要心懷任何成見,先搜查再說,如果查出什麽,到時候我們再予以配合——校長如鸚鵡般這麽不斷重復。

“學生們的父母來頭都不小,也有政治考慮吧。校方現在正在討論善後對策,打算暫時先讓學生們回家。”

柴田勇治似乎感到十分為難,但死守學院派的人冥頑不靈,柴田財閥的老狐狸們似乎也狡猾地在背後下指導棋,柴田逼不得已才采取了這種立場。

現在財閥的律師團一定大舉進駐學院,與千葉警方吵得不可開交吧。

增岡非常忙碌,所以很有可能堅決辭退,但鼎鼎大名的柴田財閥光是禦用律師似乎就有三十名以上,少了一個增岡也沒有影響吧。

“……所以如果就像中禪寺先生說的,杉浦被逮捕以後,會揭發下一個兇手,那麽現況沒辦法那麽順利。不,就算今後警方順利介入,還是很困難。下一個兇手十分難纏。”

“你是說織作碧嗎?”

“是的。柴田勇治先生盡管站在一群貪婪醜怪廢物的頂點,卻是個相當公正明理的人。然而這樣的他也認為碧與事件無關,那和女孩有一種深不可測的魔力。校長和其他的大人,每一個都對她深信不疑。”

“真傷腦筋,應是有識之士者卻是這種態度,陷入這種狀況,這才是個問題。”中禪寺抱怨似的說,把手揣進懷裏。

“中禪寺先生,你沒有見過她,所以才能夠這麽說,而且……”

“而且什麽?”

“黑魔法……不是警察能夠處理的。”

“黑魔法?”

“對,那是黑魔法。”

“中學生不可能使什麽黑魔法。”

“我當然也不認為有什麽神秘不可思議的力量在發揮作用,但是再這樣下去,事情根本不會解決。碧穩如泰山,我不懂她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但是那種詭異的狀況,若要形容的話,我真的很想稱之為黑魔法,像我這種小角色根本是束手無策。所以……中禪寺先生,請你去學院吧。榎木津先生退出的話,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中禪寺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