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密室中的密室 1 詭異的夢(第2/2頁)

我終於從夢中醒轉過來。

妻子現出受不了的表情說道:

“提起精神,TATUS先生。”

妻子在我們兩人獨處時,如此稱呼我。

“那個叫久遠寺的是誰呀?”

妻子納悶地問道。我聽到久遠寺的名字由妻子嘴中道出,感到相當愧疚,然後我支支吾吾地敷衍了過去。

妻子雪繪只小我兩歲,已二十八、九歲了吧。我對年齡漫不經心,連自己正確年齡是多少也不清楚。盡管如此,雪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大。我想說好聽一點是成熟,但主要還是吃了苦。剛認識的時候,才十八、九歲的姑娘,還感覺不出來,最近我覺得她似乎特別疲勞。昨天,寅吉說的雖是奉承話,盡管是我老婆,但我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令人感到驚艷的時候,但有時又覺得很普通。看起來普通的時候,多半是疲倦的時候,因此每當那時,我就會感到自己有一些責任。

於是,現在妻子看起來很疲倦。

“已經醒來了竟還會做夢,又不是小孩子。”

妻子一面笑著、一面為我倒了杯熱的粗茶。但妻子經常面帶笑容,這使我松了口氣。可是,今天早上,連眼尾的笑紋都看起來很憔悴。

“TATUS先生,到底你最近在做什麽?每天都是上哪兒去啦!覺得你的氣色一天比一天糟。”

“什麽嘛?難道還演《牡丹燈籠》不成?別擔心,我是忙著搜集寫小說的材料。”

實際上,情節的確類似《牡丹燈籠》。可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告訴妻子那個事件,並非不想讓她擔心,說起來其實是一種接近羞愧的情緒。

然而,剛才的噩夢是怎麽回事?無論如何都想不起詳細的情節。我想,久遠寺涼子多半出現在夢裏。當我現在坐上坐墊的瞬間,本來還在我的夢裏,但那記憶卻仿佛遙遠的一百年前似的朦朦朧朧。不管怎麽說,由於昨天京極堂親手破壞了夢的神秘性,反正也無所謂。可是,我從那以後仍暫時無法從夢的余韻中脫逃。

幸好雪繪是那種不幹涉老公工作的老婆,所以我可以不說明原委地離開家裏。我覺得像騙了人似的有種歉疚感,但我想反正不是對老婆不忠,所以沒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