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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太子密信的永平候不啻於晴天挨了一霹靂,雙眸圓瞪,失神跌坐在身後的黃花梨抱銅活較椅上。

手上沒了力,信紙輕飄飄的落在桌上。

顧渠見著自家父親這般模樣,臉色也變得凝肅,“父親,太子信上說了何事?”

永平候只覺得嗓子被卡住,說不出話,只伸手點了點那信紙。

顧渠走到桌邊,拿起那信,低頭看去,眉心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怎麽會。”顧渠難以置信的呢喃道,“怎麽會這樣。”

“你妹妹她……她這是怎麽了!怎能做出此等膽大妄為之事!若不是太子仁慈,此刻咱們接到的就不是這封密信,而是皇宮來的抄家聖旨!”

永平候臉色沉重,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擔心女兒安危。

顧渠捏著這信,沉聲道,“父親,咱們家沅沅性子一向沉穩,她若選擇出走,必定有她的理由。我覺得咱不能聽信太子的片面之詞,沒準是他欺負了沅沅,把沅沅氣走了,還惡人先告狀……”

永平候瞪他,“口無遮攔,妄議皇子,你還嫌麻煩不夠!”

顧渠倒了杯茶過去,默了默,安慰道,“父親莫要太擔心,沅沅去江南之前,兒子派了顧風前去保護,若是沅沅遇到危險,他會出手,也會及時與我報信的。”

“你派了顧風去?”

“是,他是可信之人。”

永平候眯起眼眸看向顧渠,冷哼一聲,“既然他在你妹妹身旁,現如今你妹妹都跑了大半個月,這樣大的事,他怎麽連個信都沒給你?”

顧渠,“……”

須臾,他面露窘色,咳了一聲,“兒子這就回書房聯系他。”

永平候頭疼,擡手捏了捏眉心,“去吧。”

顧渠轉身,還沒走兩步,又聽永平候在後頭叮囑道,“這事先別與你母親和媳婦提,免得她們記掛,徒增煩憂。另外,你將咱們侯府的暗衛都派出去,全力搜尋你妹妹的下落。若有了線索,立刻與我稟報,其他的,再做打算。”

顧渠頷首,“兒子知道。”

……

顧沅到達荊州時,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渡口旁種著一片銀杏林,層林盡染,微風一吹,金光閃閃,煞是好看。

顧沅彎起眼眸,對顧風道,“這是個好兆頭,預示著咱們接下來的路會順順利利。”

從滁州到達荊州,按理說只需五日,可一路坐車坐船,她的孕吐反應愈發嚴重,再加上她的胎像不穩,無論是她還是顧風,都不敢再馬不停蹄的趕路。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敢大搖大擺的去城裏客棧住,於是扮成夫婦在農家投宿,或是住破廟,宿林間,雖吃了不少苦,但也免了不少盤查。

這般花了十五日,總算到了荊州。

按照顧沅的計劃,在荊州休整一日,然後到峽州坐船,一路沿長江而行,到達巴州後,換馬車進蜀地。

過去這麽多日,盤查的力度也減弱不少,所以這日,顧沅和顧風進了荊州城投宿客棧,好好沐浴了一番。

這一路下來,倆人風餐露宿,蓬頭垢面已到了自身都難以忍受的地步,再不沐浴,顧沅都懷疑自己的發間能捉下虱子了。

她已經努力讓自己不嬌氣,但不代表她能忍受自己生虱子。

翌日天明,兩人煥然一新,雖還穿著不起眼的粗布衣衫,但精神狀態明顯好了不少,用過一頓香噴噴的陽春面後,倆人便往城門而去。

城門盤查較之之前隨意不少,但還是得拿出戶籍和路引,男女分邊,挨個過一遍。

顧沅駕輕就熟的從包袱裏拿出文書,老老實實的排著隊。

倏然,身後傳來一道不悅的嬌蠻聲音,“本姑娘身份如此貴重,還要與這些庶民一起排隊?你們是瞎了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