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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徹氣得臉都綠了,質問她,這個孩子是她與文明晏的孽種麽。

她只覺得可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帶著報復的心理,對他道,“是啊。”

她永遠忘不了他當時的樣子。

他拳頭捏得很緊很緊,狠狠地朝她砸來。

她以為他要打她,平靜的閉上眼睛,心道,打吧打吧,最好打死她,反正情況也不能更糟糕了。

但拳頭沒落在她身上,而是用力的砸在床邊。

“砰”的一聲,那精致的雕著龍鳳的床柱,裂開了一大塊。

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滴答流出。

他恨得眼睛發紅,抱著她,發瘋般吻著她,占有著,掠奪著。

比那個風雨大作的中秋夜,更加狠辣。

之後過了段日子,他像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平靜了下來,待她濃情蜜意,溫聲細語。

直到有一天,他端來了一碗藥。

他溫柔的誘哄著她,“沅沅,喝下這碗藥,我們重新開始。”

那是一碗墮胎藥。

她顫抖著打翻那碗藥,指著他的鼻子叫他滾。

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緊緊地捏著她的手腕,眸中是瘋狂的執著,又帶著幾分卑微的祈求,“這藥是孤特地找人配的,對身子損害很小。咱們再好好調養,還是會有孩子的……屬於我們倆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他癲狂的眼神,讓她害怕。

最後那碗藥,她以死相逼,到底沒喝下去。

她原以為,他該死心了。

不曾想,她聽到了文明晏的死訊。

人一派去儋州,就死在了半路,說是巧合,簡直巧合得過分。

她毫不懷疑,裴元徹幹得出這事。

他就是個瘋子,殺個人而已,對他來說算什麽。

他連她腹中的孩子都想殺了,遑論文明晏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沅沅?”

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顧沅驀得回過神來。

再看眼前這張臉,眸光不由得閃了閃,身子也下意識往裏縮了下。

是了,這一世的他,也很可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很多事情與前世不一樣了,但他依舊是使了手段,她才嫁給他的。

文明晏突然調去秦州,皇帝突然賜婚,這一切,都是他的手段。至於背後,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顧沅咬著下唇,心緒復雜。

裴元徹看到她這受驚慌張的模樣,一陣心疼。

又是被順濟帝膈應,又是掉入池中,她肯定被嚇到了,可憐見的。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哄道,“沅沅不怕,沒事了,孤在呢。”

對於他這般親密,顧沅潛意識有些排斥。

她輕輕掙了一下,纖長的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緒,小聲道,“我渴,還餓。”

裴元徹一怔,眸色暗了暗,“好,你先躺著,孤去給你倒水,順便叫人送膳。”

他扶著她躺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轉身離開。

待他出去後,顧沅重重的閉上了眼。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湮濕了枕套上繡著的鴛鴦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