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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沅坐在下首瞧著,都忍不住想,當皇帝可真是享受,有這麽多環肥燕瘦的美人兒捧著、圍著,一個個俏生生、千嬌百媚的,便是當物件擺著跟前,也是賞心悅目的。

轉念再一想,皇帝是享受了,可從那些妃嬪的角度去想,要與這麽多女人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那是何等的壓抑與悲哀。

思及此處,她忍不住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側臉輪廓深邃,鼻梁立體又挺拔。

似是感應到注視的目光,裴元徹略一側眸,見她正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鳳眸一眯,“怎麽了?”

顧沅忽然彎起眼眸,朝他笑了下,“殿下,你真好。”

這一笑,霞光蕩漾,滿室生輝。

裴元徹的心臟猛地跳了兩下,她誇他了。

她誇他真好……

內裏翻江倒海,他面上卻是不顯,不動聲色的挺直了腰背,“怎的突然這般說?”

顧沅沒說,只朝他眨了眨眼。

這時,正好輪到她們這兒媳輩的去獻禮,顧沅忙提著裙擺起身。

裴元徹表情嚴肅,擡起手按住胸口。

只有他知道,她看向他時,他的心跳得多麽瘋狂。

……

顧沅雖為太子妃,獻禮卻是按照長幼順序來的。

二皇子妃與三皇子妃先獻禮,她們一個送了塊親手繡的天和長泰繡迎手坐褥,一個送了親自畫的壽山福海圖。

順濟帝只掃了一眼,和藹的點了下頭,一側的太監就麻利收下。

下一個,便輪到了顧沅。

她剛一上前,明顯感覺到順濟帝的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

雖有些不適,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大通的祝福話語,又道,“父皇,兒臣奉上的壽禮是副萬壽繡屏。”

話音落,立刻有太監將那副檀木萬壽繡屏呈了上來。

順濟帝黏黏糊糊的目光在顧沅臉上流連片刻,才擡眼看向那副繡屏,誇道,“這些壽字寫的端正遒勁,繡工也細致精巧,不錯不錯,太子妃,你用心了啊。”

還沒等顧沅說話,一側的四公主昌月嗤笑了一聲,“用心?父皇,這繡屏可是司制房繡娘的手藝,要說用心,也是繡娘們用心,又不是太子妃親自繡的。”

此言一出,殿內登時靜了。

昌月的生母是榮寵不衰的嘉貴妃,愛屋及烏,順濟帝平日也格外寵愛昌月這個女兒。

雖然顧沅早知道嘉貴妃母子一直與東宮暗中較勁,但昌月公主猝不及防的來這麽一下,她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一聲。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不慌不忙的屈膝,從容對順濟帝道,“請父皇恕罪,這副繡屏的刺繡的確不是兒臣繡的。說來慚愧,兒臣的針黹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為了讓這份壽禮盡善盡美,兒臣只好讓司制房的繡娘代勞。不過這為底的壽字,都是兒臣親自寫的。”

她這般解釋了,再加上那輕柔嗓音,恭敬的態度,真是叫人想責怪都不忍。

順濟帝本就是最“憐香惜玉”的人,見著他那絕色的兒媳婦低垂著頭,如畫的眉眼間是不卑不亢的神情,半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反倒誇道,“快起來快起來,朕又沒有怪你。其實,是不是自己繡得也沒那麽重要,重要是你們這份孝敬的心意。”

其他皇子妃及公主,“……”

待顧沅起身後,順濟帝還扭頭,埋怨的看了昌月一眼,“你啊你,都是你母妃平日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下回再這般貿然插話,仔細朕罰你。”

昌月公主臉上的笑掛不住了,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父皇非但沒責罰太子妃,反倒呵責自己?

一旁的五公主景陽忍不住笑了,幸災樂禍的看向昌月:讓你冒壞水,想害我皇嫂倒黴?現在被父皇教訓了,沒臉了吧,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