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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倆人都換下莊重繁復的禮服,穿上輕便又不失規矩的常服,宛若一對璧人般,一道往太極宮而去。

坐在轎輦上,顧沅還是忍不住心頭疑惑,問了裴元徹為何會突然問起張韞素和陸景思的事。

裴元徹也不好說,還不是看在你和咱前世的兒媳婦面上,孤想著能拉一把是一把,總不能明知道陶家是個火坑,還眼睜睜看著張韞素往裏頭跳。

雖說前世的兒媳婦不錯,但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他與沅沅會有幾個孩子,是男是女,都說不準。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道理他很清楚。

“孤只是想著,若是她與陸景思能成一對,景陽也能死心了。”

“原來如此。”

顧沅恍然,原來殿下這是為五公主著想呢,不過

“殿下,你不喜歡陸小侯爺麽?他年少有為,相貌英俊,家世也不錯,與五公主也算得上良配。”

裴元徹眼眸一眯,“他英俊,還是孤英俊?”

顧沅,“……?”

裴元徹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顧沅忽然想到端午節那回的事,於是訕訕地笑道,“殿下龍姿鳳章,英武非凡。”

裴元徹這才滿意的嗯了一聲,回歸正題,“孤給景陽看中了一門更好的婚事。”

“不知是哪家?”

“隴西謝國公府,謝綸。”

裴元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待會兒他也在宴上,孤指給你看。”

晚霞將天際染成一片艷麗的紅色,一群鳥兒擦著琉璃瓦掠過,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剪影。

轎輦在太極宮停下時,殿內已然賓客滿座,喧鬧無比。

裴元徹牽著顧沅的手,想到此次是她第一回參加這般隆重的宮宴,且所坐位置也在顯眼之處,於是垂下眼,低聲道,“別緊張,有孤在。”

顧沅點了下頭,心裏卻是半點不慌。

她也不知怎麽的,按理說這種場合她應當是有些怯的,可走到這宮殿門口,她忽然有種應付自如的熟悉感。

尤其是裴元徹這般拉著她的手,一步步往大殿走進去,那種熟悉感愈發強烈。

“太子殿下駕到,太子妃娘娘駕到——”

伴隨著這道細長的通稟聲,嘈嘈雜雜的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肅立於一側,擡齊齊行禮。

一襲朱紅色夔紋圓領袍的裴元徹牽著顧沅,面色淡淡,語調清冷,“免禮。”

說罷,他與顧沅踏著紅色地衣,一步步往上座走去。

兩側的王公重臣及女眷們不動聲色的擡頭,當看到那裴元徹身旁坐著的太子妃時,眼裏都控制不住的流露出驚艷之色。

顧沅今日穿著一件蜜合色折枝花刻絲外衫,下著一條霧白色暗紋宮裙,梳著端莊尋常的同心髻,發髻後別著兩朵鑲著七色寶石的珠花,鬢邊插著一支卷須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鳳釵,在明亮的燭火之下,熠熠生輝。

她那張臉不需要濃妝艷抹,只淡描了眉,稍點了唇,自有一種明艷端麗的美。

她唇邊掛著淡淡的笑,雖然只那般安安靜靜坐著,卻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宛若一顆散發著柔和亮光的明珠。

眾人皆驚嘆於太子妃的美貌。

之前沒見過她的人評價道,“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太子妃真不愧是長安第一美人啊!”[1]

之前見過她的人評價道,“從前的太子妃宛若一朵深谷幽蘭,高潔清雅,不染塵埃般。如今嫁了人,多了幾分風韻,像一株開得正艷麗的牡丹,艷冶柔媚,光艷逼人。”

這些私下裏的議論,顧沅並不知道,她只知道,身旁男人好像又不高興了?

“殿下,你怎麽了?”她疑惑的問。

裴元徹面部線條冷硬,看到顧沅那嬌媚的小臉,心頭又生出那強烈的沖動,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見她的美。

他捏緊手中酒杯,淡聲道,“無事。”

須臾,又對身後的李貴吩咐著,“太子妃飲不得酒,去備些葡萄汁來。”

李貴應諾,忙下去了。

鄰桌的二皇子妃鄒氏笑眯眯對顧沅道,“殿下待你可真體貼,這新婚燕爾的就是不一樣,像我與你二皇兄,成婚十五年了,早沒了這份暖心。”

顧沅眼角余光掃過裝作沒聽見這話的二皇子,扯著嘴角笑了笑,只道,“我酒量不太好,殿下是怕我酒後失態。”

說話間,外頭傳來太監的唱和聲。

順濟帝與崔皇後來了。

殿內眾人再次起身相迎,齊齊拜道,“恭迎陛下,恭迎皇後娘娘。”

帝後入座,態度溫和的說了一番開場白後,便讓眾人入席。

在宴飲之前,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特殊環節——後宮女眷獻上賀禮。

先是崔皇後帶著後妃們一個個獻禮。

順濟帝坐在上座,笑容滿臉,見著好的,便點頭誇贊兩句,那被誇的妃嬪自然是受寵若驚,遞一個多情的媚眼,再嬌滴滴的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