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來自佛羅倫薩(第2/3頁)

而陳永壽當然也沒有聽懂張壽的意思,卻竟是就著張壽這表面的問話認認真真地回答了:“那封信自然不是送給皇上以及朝廷的,而是那邊的市長和教會聽說船隊的主人是遙遠東方的一位伯爵大人,所以就送了這樣一封信。”

“但船長當然不會這麽托大,畢竟買書也好,收留了一個番邦少年也好,送信也好,雖說都在他權限範圍之內,但回到廣州後,他當然第一時間對主家,也就是渭南伯上報了。渭南伯也不敢馬虎,上奏了皇上。所以,那番邦少年以及那市長以及教會的兩封信一塊送來了。”

張壽聞言莞爾。

渭南伯張康那真是背鍋俠,之前那興隆茶社人稱是他的產業,現在可好,人名下竟是還多了一條船……不對,應該是一支在外遊弋,“和氣生財”的商隊!這樣好用的台前白手套,代持工具人,你說皇帝不扶持他扶持誰?

而其他人則是恍然大悟,張大塊頭更是使勁一拍巴掌道:“怪不得我家老爹一直都說,渭南伯這家夥,也不過是那點莊子,那點俸祿,可簡直過得是驕奢淫逸,揮金如土,敢情他的錢都是這麽來的!不行,等我回去之後一定告訴我老爹,讓他也整一支船隊去西邊做生意!”

紀九則是呵呵一笑道:“你以為海上生意那麽好做嗎?得有最好的船長,最好的水手,還得有最準確的海圖,否則在海上迷失方向,那可不像在陸上,隨時準備喂魚。”

見張大塊頭對自己怒目相視,紀九就對他擠了擠眼睛:“你們張家一門三爵,三家一塊做這門生意,比一家獨幹要強得多。再說了,你確定渭南伯真的只有一個人?”

陳永壽還不知道,皇帝早就把某些虛實告訴過朱瑩,而朱瑩更是都悄悄告訴過張壽,所以剛剛才會在那煞有介事地編故事。此時發現紀九竟是已經猜到了渭南伯背後有人,他不禁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又圓了兩句。

“那支船隊當然還有其他股東,並不止一個渭南伯,只不過渭南伯膽大,投入的最多……咳咳,既然那個番邦少年正好在,此時也稟報了皇上,不如就把人帶到公學來?他若是認識這些書本上的文字,那就最好,不認識的話,那這個私入國境的小子也就沒什麽用了。”

對那等遠在天邊,鞭長莫及,又不是極度富饒的小國,大明沒有太多了解的興趣,這又不是太祖年間。沒用的家夥與其養著,還不如丟在哪個礦山裏,又或者……

陳永壽心裏也就是轉了一下某個念頭就打消了。皇帝好像未必有興趣在宮裏添一個金發雪膚的少年內侍……這位天子可是從來都沒有龍陽之好!那小子和大明人士從頭到腳都不一樣,除非口味特異,否則誰要啊!

張壽不用猜也知道,如果那個少年真的確證了沒用兩個字,那麽會是什麽下場。見四周圍其他人都在那七嘴八舌,他沉吟了片刻就饒有興致地問道:“我曾經有幸去過軍器局,也見過太祖夢天帝而造出的球儀,知道一些地名。此次那個番邦少年,他所在的是那個城市?”

“好像是……叫什麽佛羅倫薩?”說出這四個字之後,陳永壽突然又皺了皺眉,不太確定地說,“不對不對,那個少年出身的城市是佛羅倫薩,但船當時停泊的港口不是這個,好像是……什麽比薩?咳,這些番邦城市的名字實在是難念,我的舌頭就像打結了似的。”

他一面說一面搖頭:“就這些詞,還多虧太祖皇帝當初早早畫了地圖標了名稱,否則後人到了那邊真不知道怎麽叫……據說,在西邊那些小國,往往一個城市就是一個國家,然後占了外頭別的城市。如果是讓那些番邦的人直接把自己國家的名字說出來,那就如同天書。”

其他人或是在驚嘆於一城便是一國,或是在驚嘆太祖皇帝天賦睿智,竟然早早就繪制了這些遙遠小國的地圖,或是在疑惑於這些番邦小國那奇奇怪怪的名字,而張壽……聽到這情理之中的佛羅倫薩和比薩,他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

他遠遠比不上太祖皇帝外國史精通,外國地圖技能也點到了滿值,但還是依稀記得,眼下這個年代,曾經風光一時的比薩共和國似乎已經垮了,就連整個比薩市也被打包賣給了佛羅倫薩共和國。而美第奇家族現如今在佛羅倫薩應該正如日中天……

也就略微一想,張壽就開口道:“既然如此,就把那個膽子實在是太大的小家夥帶來吧!”

有了張壽這句話,陳永壽頓時如釋重負。皇帝是找不到借口給張壽升官,這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而那些算學書上如果不是有那麽多各式各樣的圖形,懂得不少天文星象卻又不認識那種番邦文字的船長,怎麽判斷那不是算學書,也是和天文星象有關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