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求生還是作死(第2/3頁)

三皇子會偏幫張壽,那是根本就不用說的——因為如果不是張壽教得那個原本懦弱膽小的小家夥膽大心黑,人怎麽可能趁著他和大皇子鷸蚌相爭,而後漁翁得利?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低低地說道:“我回頭就上書,但就算是祖宗家法如此,父皇既然那麽狠心,說不定仍然會擱置我的請求……這種場合也不應該少了大哥,畢竟人多更熱鬧。要想做到讓我們兄弟倆一同出席,那就得朝中有人支持我們。”

在他們兄弟倆已經徹底喪失了角逐東宮這一可能,甚至連親生母親都被廢黜了皇後之位的情況下,二皇子早已不奢望有人支持他的上書陳情。既然如此,不指望這個不明來歷的家夥,還能靠誰?

“二皇子只管上書就好,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二皇子本能詢問了一句,但發現外間竟是再沒有聲息,他不禁心裏咯噔一下,當即快步沖了出去,等出了院門,見一墻之隔的墻根底下空空蕩蕩,別說人影,就是個鬼影子都沒有,他不禁氣得大罵了起來。

“想要我當棋子?做你的春秋大夢!”話雖如此,二皇子依舊想不通,三皇子不可能自己坑自己,四皇子和三皇子粘得好似一個人似的,應該還沒這個心計。而大皇子被除去了宗籍,永無翻身之日,有心無力。而皇子就他們四個,那些旁支宗室再蹦跶也完全沒機會!

莫非……是相傳身懷六甲的裕妃?是了,那女人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永平公主也是公主當中最得皇帝寵愛的,如今裕妃被晉封為了貴妃,這要是生下兒子,難道不會生出野心?

再說永平公主還有張壽和朱瑩三個人的身世本來就有問題,說不定會有什麽最離奇的可能,萬一是張壽妄想自己也是帝子,在關鍵時刻捅三皇子一刀呢?

二皇子突然上書,言辭懇切地提出希望能參加最後一次經筵的事,張壽自然第一時間聽說了——他如今根本就用不著打探消息,因為他那麽多學生裏頭雖說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算學書的人,但更多的人卻都很關心時政大事,尤其是近期風起雲湧,每個人恨不得變身千裏眼順風耳。

於是當他得知,二皇子之後,據說連大皇子都寫了一封血書,懇求能夠參加經筵,聆聽各方賢達的講學,他要是再察覺不到這其中必定有人在暗中串聯,那就是豬腦子了。

雖說三皇子還沒成為太子,卻已經不能到九章堂來上課,因此在皇帝的乾綱獨斷之下,張壽這個講讀,以及九章堂的那些侍讀,全都已經開始提前各就各位了。

上課的地方本該放在文華殿,但因為那是經筵的場所,又隸屬於東宮,名不正則言不順,皇帝一度突發奇想,讓張壽在乾清宮當著自己的面給三皇子講課,結果被張壽和三皇子師生給聯手勸了回去,最後選定的地方卻改成了同樣讓張壽和三皇子糾結到極點的一個地方。

那就是……如今已然空置的坤寧宮!

可就算這地方再膈應,再不吉利,也比乾清宮又或者清寧宮來得強,而且因為阿六也因為在銳騎營掛名的緣故,成功跟進了宮來,張壽至少不用擔心隔墻有耳的問題。至於在坤寧宮是不是安有銅管地聽等等竊聽設備……想來本朝那麽多帝後不會愛玩這種調調吧?

此時,授課中途告一段落,張壽想著這樁奇事,正說了一句姑且休息片刻,就只聽三皇子突然開口問道:“老師,大哥二哥上書請求參加經筵的事,你聽說了嗎?”

張壽微微一愣,隨即就笑著點了點頭,卻只見三皇子那張臉變得無比糾結:“我聽說外頭有反對的,也有贊成支持的,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人中,就有豫章書院的洪山長。這事兒我應該怎麽做,老師你能不能指點一下我?”

真正的幾個侍讀此時沒有一個敢吭聲的——他們甚至連驚嘆的力氣都沒有。三皇子都快要當太子了,怎麽還這麽不矜持?這種事又豈是能夠拿出來咨詢他人的?

可他們的驚詫還只是剛剛開始,因為下一刻,貨真價實的伴讀——四皇子就直接嚷嚷道:“三哥你想這麽多幹嘛?從前大哥和二哥對我們是什麽樣的,你幹嘛還要體恤他們?客氣點兒就保持沉默,不客氣的話,那就直接對父皇說別讓他們來不就好了!”

“他們就是來也會搗亂!”

這樣一個直截了當的表述,直接讓幾個沒品級的侍讀變成了鵪鶉,而剛剛回京沒兩天就發現自己驟然得到重任,因為陸三郎的竭力舉薦,因而得以躋身七品侍讀(輪流)行列的齊良,則是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四皇子還請慎言,這會讓人說你們不懂孝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