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都是護短的(第2/2頁)

“一個初出茅廬的後輩第一回上朝,就算有什麽疏失,那也並非有意,何必矯枉過正?”

“誰都有上朝時心潮澎湃的一天,別忘了自己的初心。”

發現是吳大學士和孔大學士,趙侍郎雖不是真的就怕了他們,到底還是閉了嘴。不說別的,自家幼子的面試卷子如今卻還壓在順天府衙,他可不希望再出什麽紕漏。果然接下來他只見順天府尹王大頭以及國子祭酒周勛和張壽打招呼,就連陸三郎也得了他們幾聲贊嘆。

暗自惱羞成怒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登時悄然下定了決心。

既然張壽瞎了眼,居然看重陸家那個胖子,而舍棄他那幼子趙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昨夜那樁事情,就算順天府衙善後的時候用了不少功夫,但事情始末首尾也休想瞞得住他!只看皇帝居然破例讓陸三郎參加早朝,就可見今日少不了要提到此事!

常朝的禮儀,張壽很陌生,陸三郎就更是兩眼一抹黑,所以路上陸綰多少對他們解釋了兩句,但主旨就只有三個字——隨大流。而張壽也覺得,按照自己對太祖草創制度的了解,至少今天是不用當磕頭蟲一個勁下跪磕頭的。

而正如他想的那樣,常朝的禮儀並不繁復,甚至可以說得上簡單。而且因為人少,不用站在廣闊的殿前廣場上吹風,而是可以進入奉天殿內。在這種避風的地方,站位靠後的他有充分的空間。因此在隨同一大堆官員大揖行禮之後,他就開始一邊聽一邊想事情。

張壽猜到今天自己和陸三郎會被召來,多半是因為昨夜那樁突發事件,但也並不緊張。

不是他覺得事情不大,而是到了這份上,緊張也沒用!

常朝並不是禮儀似的虛應故事,而是確確實實的議事場所。所有議題都是前一天晚上總結擬定,所以並不存在突然拿到朝會上來說的議題。

前面幾樁關系到北面以及西南軍事和政務,他凝神聽了聽,當發現趙國公進兵順利,之前被擄的一部分軍民更是煽動了北虜一個部族反叛之後,他心情舒緩,再聽其他大大小小的事件就帶了幾分輕松。自始至終,皇帝很少開口,多半是在有了結果之後,道一個可字。

如此一樁樁一件件大事小事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他就突然只聽得皇帝開口說道:“今日常朝議事,原本應該差不多了。但昨夜有一樁不大不小的突發事件,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今天拿出來說一說。順天府尹王卿,你來給大家講吧。”

王傑面無表情地站了出來,他瞥了一眼二皇子,見其低垂著頭,臉上分明還有些忿然,別說反省了,只怕怨天尤人的可能更大些。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的他再掃了一眼大皇子,就只見人還是往日那一副雄肅模樣,可從前覺得也算是明主的面相,此時他卻心中哂然。

收回目光和砸思,他就沉聲將昨夜崇文門內大街上發生的一幕一五一十稟報了一遍。盡管當時他並不在現場,但是,結合差役以及相關目擊者的證言,哪怕順天府並沒有去傳陸三郎這樣的當事者,他卻也將陸三郎當時數落二皇子的原話復述得八九不離十。

而已經從各種渠道獲知了昨夜之事的高官大佬們,也不禁三三兩兩隱晦地互相打眼色,一時間,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就落在了二皇子這個闖禍者的身上,就連大皇子也並沒有幸免。畢竟,大皇子出現得實在是太巧,太精準。

把大致情況介紹完之後,王傑就輕描淡寫地說:“大庭廣眾之下,二皇子縱馬長街,其過一也;無端出言羞辱民女,其過二也;因國子監九章堂齋長陸築仗義執言,就攀扯二人有私情,其過三也;若無大皇子喝止,險些當街鞭笞打人,其過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