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史》的主要內容(第4/7頁)

公元前425年夏,克裏昂主張派艦隊再攻伯羅奔尼撒,由德摩斯提尼(Demosthenes)擔任指揮官。艦隊駛抵伯羅奔尼撒半島西南沿海的派羅斯(Pylos),占領這個重要海港,隨即著手修築防禦工事;同時,鼓動大批黑勞士叛逃,給斯巴達人造成很大壓力。斯巴達人企圖奪回派羅斯,未獲成功,便派兵搶占派羅斯南邊的斯法克特裏亞(Sphacteria)島,與雅典人繼續較量。斯巴達人多次試圖登陸,攻占雅典要塞,均遭失敗;而斯法克特裏亞島上的駐軍,在雅典人的圍困下,食物不濟,形勢緊急。斯巴達人派使者前往雅典議和,遭到拒絕。

這時候,占據派羅斯、圍困斯法克特裏亞的雅典軍隊也遇到了困難,他們的糧食和飲水不足;對海島的圍困也並沒有迫使敵人投降,因為斯巴達人占據地利,他們用重賞黑勞士的辦法讓這些人冒死潛水,將食物偷運到島上。斯巴達人異常頑強,寧死不降,雅典人感覺有些無計可施了。同時,在雅典國內,主戰的克裏昂招致嚴厲批評。批評最力者當屬尼基阿斯,他采取激將法,使克裏昂親赴前線作戰,不要把失利的責任都推給別人。克裏昂放出狂言,說不出20日,他定將被圍的斯巴達人統統活捉到雅典來。

克裏昂只帶了少量士兵奔赴前線,與德摩斯提尼會合。一個偶然事件改變了戰局。島上的斯巴達士兵在引火燒飯時不慎引起全島的山火,之前隱藏在密林中的斯巴達人顯露無遺,島上的兵力部署一清二楚。隨後,在派羅斯的決戰中,雅典占了優勢。雅典軍登島後,由於山路崎嶇,雅典使用石頭、弩箭、標槍的輕裝兵,比斯巴達手持盾牌、長矛的重裝兵要靈活些。美塞尼亞人一名頭目向雅典人獻計,請求克裏昂和德摩斯提尼給他一支小分隊,可繞道敵後,前後夾擊。他們采納了他的建議,終於迫使斯巴達人繳械投降。渡海到斯法克特裏亞島的將士總共420名,被俘到雅典去的就有292名,其中有不少是斯巴達貴族。這是開戰以來斯巴達人所經歷的最大一次失敗。克裏昂率軍押著俘虜凱旋。

隨後,在斯巴達方面,伯拉西達大膽地提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具體舉措是,出兵到愛琴海北岸,與反雅典的馬其頓聯合,鼓動當地雅典屬邦反叛。公元前424年,伯拉西達親率1700名精銳重裝步兵,縱貫希臘大陸,順利穿過色薩利(Thessaly),來到卡爾基狄克半島,這是一次大膽的遠征。在馬其頓國王的支援下,伯拉西達軟硬兼施,挑唆雅典屬邦反叛,收效顯著。修昔底德率艦隊馳援不及,雅典帝國痛失戰略重地安菲波裏斯。

公元前423年,斯巴達和雅典訂立了一年休戰和約,雙方實際上都在爭取喘息之機。伯拉西達派人去斯巴達,請求增派援兵,卻並未得到回應;斯巴達當權者甚至更關心那些仍被羈押在雅典的俘虜。公元前422年,休戰期滿,克裏昂率雅典1200名重裝步兵、300名騎兵以及同盟者的軍隊,開赴安菲波裏斯,準備與伯拉西達決戰。雙方在安菲波裏斯附近激戰,雅典方面損失約600人,主將克裏昂陣亡;斯巴達方面僅戰死7人,但主將伯拉西達重傷致死。

兩國主戰人物雙雙陣亡後,斯巴達國王普雷斯托阿納克斯(Pleistoanax)和尼基阿斯分別代表兩國訂立條約。其一為“和平條約”(V. 19),其二為“同盟條約”(V. 23),兩項條約有效期均為50年,由雙方各派17人參加簽署並莊嚴宣誓。公元前421年春訂立條約時,雙方開戰正好滿10年。“十年戰爭”以“尼基阿斯和約”的簽署而告結束。

(三)遠征西西裏

經過這“十年戰爭”,雙方的金錢、財富消耗極大,生產、生活秩序受到嚴重破壞。在這種局勢下,想通過一紙和約而恢復到戰前狀態,恐怕只是一句空話。兩強爭霸的局面並無任何改變,雙方締結和約,實際上都想通過休戰,稍作喘息,準備再戰。

其時,雅典主戰的代表人物是阿爾基比阿德斯(Alcibiades,又譯亞基比德)。他才華橫溢,儀表堂堂,但野心勃勃,缺乏政治原則,常常將個人利益置於城邦利益之上。尼基阿斯才能出眾,性情溫和,處事穩健,是主和派的核心人物。

斯巴達和雅典締結和約六年多的時間裏,雖沒有發生正面沖突,但並非就此偃旗息鼓,因為導致這場戰爭的深刻的政治和經濟原因並未消除。在此期間,各方外交活動頻繁,形勢仍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

以尼基阿斯為首的主和派,力主與斯巴達和好,卻未能獲得公民大會的信任。其實,雅典人早已覬覦古代“糧倉”西西裏島和“大希臘”(意大利半島南部希臘人殖民區域)地區;認為占領這片區域之後,便可以與北非的迦太基人爭雄,進而將其勢力範圍擴展到整個地中海,制服斯巴達人及其同盟者似乎只是時間問題了。這種一廂情願的如意算盤,卻成為某些雅典人特別是年輕人的夢想。所以,在公民大會上就西西裏遠征計劃進行辯論時,行事謹慎的尼基阿斯力圖阻止這次冒險,指控阿爾基比阿德斯為個人的貪婪和野心,不惜把邦國拖入巨大危險之中。而阿爾基比阿德斯則作了辯解。他認為,如果雅典不設法征服新的土地,自己就有受制於人的危險;他還說,城邦和其他任何東西一樣,不能長期保持在靜止狀態中,只有在戰鬥中,才會經常取得新的經驗。總之,雅典社會已形成一邊倒的輿論,就是有人反對這樣的冒險,也不敢說出來,生怕別人說他們不愛國(VI. 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