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12月8日星期三(第4/13頁)

一台高度靈敏的測坡儀,安裝在“紅十月”號的龍骨中。主要部件是兩個相隔100碼的大鉛錘,通過一個激光計算機裝置可以測量出兩鉛錘之間幾分之一埃的距離變化,這種變化以及鉛錘的橫向運動能顯示出潛艇所在位置的引力場的變化。導航員把在潛艇所在位置測到的高度精確的數字同海圖上的數字相比較,再使用艇上的慣性導航系統的重差計仔細地算出潛艇所在位置。誤差在100米以內,也就是“紅十月”號艇身長度的一半。

目前,蘇聯正把這種質量檢測儀安裝到所有能夠容納這種設備的潛艇上。拉米烏斯知道,一些攻擊潛艇的年輕艦長已經使用這種設備在這條“鐵道線”上高速航行。他認為,這對指揮官個人來說當然很得意,但卻苦了導航員。他覺得不必魯莽行事,那封信也許不該寫……不,還是該寫,這樣我們就鐵了心了。只要他一直保持無聲航行狀態,攻擊潛艇上的探測設備就別想發現。拉米烏斯使用過所有的各種探測儀,因此他很有把握。他可以去他想去的地方,幹他想幹的事,不管是他的同胞還是美國人,都對他無可奈何。不然,剛才他發現一艘A級潛艇在他以東30海裏的地方駛過時,怎麽會報以一笑呢!

白宮

穆爾法官坐在中央情報局的一輛“卡迪拉克”牌橋車裏,司機身邊坐著一個保安人員,他把一支“尤奇”沖鋒槍藏在汽車的儀表板後。司機駕駛著轎車離開了賓夕法尼亞大道,向右駛上了行政大道。這條道是專供在白宮和行政大樓工作的高級官員和記者使用的,它不象一條路,而象一個停車場。司機順當地把車開進了這個要人停車場上的一個空位。等保鏢的目光掃視過整個車場以後,他才跳出車外為局長打開車門。法官下車後徑直朝前走去,瑞安追上幾步,走在局長左邊半步以後的位置上。他突然想起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正是他在匡蒂科從海軍陸戰隊那裏學到的,下級軍官與高級軍官同行時應該保持這樣的前後差距。瑞安不禁想到,自己的地位到底多低。

“以前來過這兒嗎?傑克?”

“沒有,先生,沒有來過。”

穆爾覺得很有意思。“事情就是這樣,因為你離得近,反而不會來。如果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你肯定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一名海軍陸戰隊警衛為他們打開了門,門內的特工人員示意他們進去。穆爾點點頭走進了大樓。

“是從這兒去密議室嗎,先住?”

“嗯,是情況室,在地下,非常舒適,條件也很好,完全不象討論情況的地方。你要的幻燈已經送到那兒了,一切就緒。緊張嗎?”

“是的,先生,不能不緊張。”

穆爾輕聲笑了笑。“放松點,小夥子,總統一直想見見你。他很贊賞你幾年前寫的那篇關於恐怖主義的報告。後來,我又給他看過你的另外幾篇大作,有一篇是關於俄國導彈潛艇的軍事行動,還有一篇是你剛寫完的那篇,是論述俄國軍火工業的管理辦法的。總之,我相信你會發現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你得準備好回答他的問題。他會細心地聽你講,隨時會向你提出一些要害問題。”穆爾轉身向樓下走去,瑞安跟著他下了三段樓梯,來到一個走廊的門前。法官卻向左一轉朝另一個門走去。門前站著一名特工人員。

“下午好,法官,總統一會兒就下樓來。”

“謝謝。這是瑞安博士,我為他擔保。”

“那好。”特工人員一揮手,請他們進了屋。

情況室完全不象瑞安想象的那樣富麗堂皇,大小可能和樓上的橢圓形辦公室差不多。四周的墻壁大概也是普通的水泥墻,裝飾著一層外表很華貴的木質貼面。這間地下室還是杜魯門重建白宮時修的。瑞安的講台就設在進門處的右邊,講台右前方有一張菱形的桌子,桌子後面是投影屏幕。講台上放著一張紙條,說明桌子中央的幻燈投影機已經裝上了幻燈片、對好了焦距,還列出了幻燈片的順序。這些幻燈片是從國家偵察局取來的。

參加會議的人大多數已經到了,包括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全體成員和國防部長。瑞安知道,國務卿目前正穿梭於雅典和安卡拉之間,設法解決最近的塞浦路斯局勢問題。幾個星期前,一名希臘學生開車撞死了一個土耳其兒童,幾分鐘後,一群人一擁而上將這名學生打死了,從而在北約組織南部側翼這個多事地區引起了一場紛爭。當天晚上就有五十人受傷,這兩個被認為是同盟國的國家再次劍拔弩張,勢不兩立。目前,一方面美國國務卿奔波於兩國之間,力勸雙方平息肝火,另一方面,兩艘美國航空母艦已趕到愛琴海遊戈侍命。瑞安認為,兩個年輕人的死固然是壞事,但也不至於為此而動員全國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