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12月8日星期三(第3/13頁)

瑞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他的評估和盤托出。

“很好,瑞安博士,”穆爾法官點點頭,目光敏銳,表現出具有正確的判斷力。“首先,我想聽你說說還有什麽別的可能性,然後我想再就你的分析大家辯論辯論。”

“先生,最明顯的可能性用不著我們多去考慮。何況,他們本來從上星期五以來就可以那樣去做的,但他們沒有去做。”瑞安盡量控制著說話的聲音,表現出一種以理服人的態度。他訓練有素,能夠客觀地分析問題。他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對想到的四種可能一一作了仔細而詳盡的分析。此時,個人的好惡決不能影響他的思考。

“我認為還有一種可能性,法官,”瑞安最後說道。“這可能是個假情報,旨在破壞這個情報來源。這一點,我無法評估。”

“我們已經想到過了。好了,你既然已經講到了這個地步,也許你還可以提出一些行動建議。”

“先生,海軍方面的意見可以由將軍告訴你。”

“這我知道,你這小子,”穆爾笑了,“可是你的意見是什麽?”

“法官,以這樣一個判斷為基礎來作決定可不那麽容易,可變因素太多了,偶然因素也太多了。不過,我覺得還是有所可為的。既然有可能,而且我們又能夠考慮到每一個細節,那就不妨一試。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動用?那兒有沒有我們的艦只?”

格裏爾回答說:“我們的艦只很少。我查過了,只有一艘航空母艦‘肯尼迪’號。‘薩拉托加’號機械出了毛病,停在諾福克。不過,英國的‘無敵’號剛參加了北約組織的軍事演習,正在這兒,星期一晚從諾福克開來的。據我所知,是懷特上將指揮的一支小型作戰艦隊。”

“是懷特勛爵嗎,先生?”瑞安問道。“是不是韋斯頓的伯爵?”

“你認識他?”穆爾問。

“是的,先生,我們的妻子是好朋友。今年9月,我和他一起在蘇格蘭獵過松雞。他說話象個接線員,大嗓門,聽說他的名聲很好。”

“詹姆斯,你認為我們可以借用他們的艦只嗎?”穆爾問道。“如果可以,我們就得把事實告訴他們,但是我們首先得告訴我們自己的人。今天下午1點,國家安全委員會要召開一個會議。瑞安,你準備一下情況報告,由你向他們介紹情況。”

瑞安愣了一下,“時間來不及啊,先生。”

“詹姆斯說你善於在壓力下工作,我倒要看看。”他轉向格裏爾說道:“他的情況報告寫好後,復制一份,並準備飛往倫敦,這是總統的決定。要用人家的艦只,就得向他們說清楚情況,也就是說,得把情況告訴他們的首相。這是你的任務。鮑勃,你的任務是核實這個報告,該怎麽幹就怎麽幹,但是,千萬不能把‘柳樹’的情況牽扯進去。”

“明白了,”裏特回答道。

穆爾看看手表說道:“先看看會議進行的情況如何,3點半我們再到這裏來商量。瑞安,你有90分鐘的時間,抓緊幹吧。”

瑞安感到納悶,為什麽要這樣考驗我?中央情報局裏在傳說,穆爾法官不久就將卸任,舒舒服服地去英國當大使。他為重建英美親密關系曾長期努力工作,這是對他的最好嘉獎。法官走後,格裏爾中將就可能入主局長辦公室。他在年齡上占有優勢,當然這種優勢也不會時間太久的;另外,他在國會山有不少朋友。裏特卻不具備這些條件。長期以來,他一直公開抱怨某些國會議員泄露他的行動情報和有關他駐外諜報員的情況,說他們轉著圈地在地方的雞尾酒會上吃來喝去,裝腔作勢來顯示自己,卻在誇誇其談中把他的人給坑害了。另外,他同特別情報委員會主席的不和也在日漸激化。

在這種最高領導層面臨改組的情況下,突然讓我接觸到最新的神秘情報……這一切意味著什麽?瑞安禁不住暗暗自問。他們不可能選中他接任主管情報的副局長的職位,他有自知之明,他還不具備擔任這項工作的經驗,當然,再過五六年也許會……

雷克雅內斯海嶺

拉米烏斯查看了航行狀況登記表。“紅十月”號正沿海嶺最西邊的第八航道向西南方向前進,北方艦隊的潛艇兵把這條航道稱為“戈爾什科夫鐵道線”。現在的航速正好是13節,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盎格魯撒克遜人有一種迷信,認為這個數字是不吉利的。他們將以這個速度沿這條航線持續航行20個小時。卡馬羅夫就坐在拉米烏斯身後的重差計前,身後放著一大卷海圖。這位年輕的上尉軍官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表情嚴肅地在海圖上標示著潛艇的位置。拉米烏斯沒有驚動他。卡馬羅夫對工作很熟悉,再過一兩個小時鮑羅丁就會來接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