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先驅者(第2/15頁)

辛格勞布擡頭看了看自己的降落傘,看見他的上面還有兩個傘——是多米尼克和鄧諾。在他們後面還有四個小傘——那是他們的物資。

為了這一時刻,他接受了長期艱苦的訓練。

那是1943年10月的一個早晨,在華盛頓特區軍需大樓的一間辦公室裏。他是響應號召去的——他們需要會說外語的志願者(他的法語說得不錯),需要願意到敵後執行危險任務的人。

發出這一個號召的是戰略情報局。辛格勞布對這個機構知之甚少,只知道它是從事海外秘密情報和破壞活動的,它的負責人是那個傳奇式的將軍“野蠻的”比爾?多諾萬。這很合辛格勞布的心意。

那場面試讓他難以忍受。不過,他們覺得他也許符合戰略情報局的要求,於是讓他第二天上午到總部的停車場集合,然後乘車前往國會鄉村俱樂部。這個名字並非別出心裁。從前,國會議員確實常去那兒飲酒、打高爾夫,但戰爭使它成了戰略情報局的訓練營地。不過它仍然保留了國會式的豪華:水晶吊燈、真皮座椅、鑲著貴重框架的油畫、上乘的瓷器。

世界上頂尖的教官

實際上,在國會鄉村俱樂部進行訓練,似乎與戰略情報局的普通志願者的身份很不協調。多諾萬原本是華爾街的一名律師,具有貴族血統,和當時比較有名的常春藤聯合會(美國東部八所名牌大學的聯合會)有著廣泛的聯系,是富蘭克林?羅斯福挑選他來組建新情報機構的,所以他在這樣一個特權階層的俱樂部裏組建起他的戰略情報局,也就很自然了。大多數高級軍官都來自名牌院校畢業生占主導地位的職業。他們也像傑克?辛格勞布一樣,在這個10月的早晨來到這裏。然而他看到的不僅是這些社會精英人物,在場的還有像他這樣給人以剛毅感覺的空降兵中尉,他們也像他一樣來自候補軍官學校或者預備軍官訓練團候補軍官學校,美軍培養預備役軍官的學校,主要招收大學畢業生和具有大學文化程度的優秀士兵。後備軍官訓練團,美三軍在全國一千多所大專院校設立軍官培訓機構,學員接受津貼,除正常上課外,每周接受數小時軍訓。(戰爭使他中斷了大學的學業),這使他覺得輕松了許多。

歡迎他們的上校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他們即將面臨的挑戰:

“你們被選送到這裏來,是為了檢驗你們在敵占區與抵抗組織並肩作戰的適應性。……我說的是遊擊戰、諜報活動和破壞活動。顯然,誰也不懷疑你們的勇氣,但是,我們必須了解你們是否具有執行這些行動所必需具備的素質,因為這些行動的規模將是前所未有的。

“遊擊戰要求行動迅速,主要在夜間活動,行動之後就分散到鄉村地區,然後在數英裏之外重新集結。一名遊擊隊領導人所具備的技能,應當和最優秀的叢林戰士或者印第安偵察兵一樣。”聽到這裏,辛格勞布為之一振。他素來喜歡戶外運動——狩獵、捕魚、野營——雖然他也喜歡操場上的訓練和以團隊形式出現的體育比賽,但在中學和大學時代,只要有時間,他就徒步去海謝拉森林。在樹林中和荒郊野外,他覺得如魚得水,非常高興。

“我們不是尋找孤膽英雄,”上校最後說。“當然,在未來的幾個星期內,你們的勇氣將受到考驗。我們需要成熟的軍官,要能夠迅速有效地訓練外國的抵抗組織,積極領導他們展開活動。如果我們對你們的潛力不完全滿意,就會分配你們去執行普通任務。”

在隨後的幾星期裏,辛格勞布和他的戰友們一面學習基本的遊擊戰技能,一面接受考核——如何在夜間隱蔽運動(穿越曾經被修剪過的草地),如何破壞鐵路道岔、電力變壓器以及橋梁等目標。但最重要的是,要考驗他們能否在心理上承受讓他們去完成的任務。到了敵後,他們將孤軍作戰。他們能否很好地堅持下來?他們能否很好地處理一些不可避免的危機和災難?他們是否能夠指揮和控制那些只有匹夫之勇、不動腦子的人?

為達此目的,每個小分隊都有由教官滲透進來的“奸細”,故意把事情搞亂。如何對付這個人,對於小分隊的最終成績評定往往很重要,而且比能否把模擬炸藥安放到鐵路路軌上重要得多。

一旦他們成功地跨越了這些障礙,戰略情報局就把他們送到B1地區。這裏原先是馬裏蘭州西部一個童子軍營地,後來成了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周末度假場所——香格裏拉。戰後這裏成了總統的度假區,也就是現在的戴維營。

在這裏,訓練中突出了各種技能的培養,特別是徒手格鬥。

訓練他們的,也許是世界上頂尖的教官——英國少校威廉?費爾貝恩。他是舉世聞名的費爾貝恩雙刃刀的發明者(是突擊隊員近距離格鬥的首選武器),也是突擊隊員徒手格鬥訓練課程的開創者。費爾貝恩的理念非常簡單:經過幾個月的訓練,你要能熟練使用盟軍和敵人的各種武器,熟練得就像參加棒球大聯盟賽的運動員本能地揮動球棒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