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灰色文件(第2/9頁)

“摩薩德損失了一個——情報站負責人?嗯。怎麽回事?”

“當地警察認為是搶劫。用刀幹的,錢包不見了,沒有長時間搏鬥的跡象。顯然,當時他沒帶槍。”

“像羅馬這樣文明的地方,幹嗎要帶槍?”格蘭傑說。但他們會弄清楚,至少得過一會兒。“我們怎麽知道的?”

“當地報紙上登的,說是以色列使館內的一名官員撒尿時遭襲。中央情報局在當地的負責人認為他是一名特工。蘭利有些人白費力氣地在猜測這一切的真相,但在奧卡姆剃刀原則Occam’s razor,英國中世紀經院哲學家、邏輯學家奧卡姆所提出的將論題簡化原則,即“若無必要,不應增加實在東西的數目”,應把所有無現實根據的“共相”一剃而光。面前多半會敗下陣來,接受當地警方的推斷。有人被殺,錢包失蹤,一場搶劫,竊賊卻沒搶走什麽。”

“你認為以色列會相信嗎?”格蘭傑想知道。

第一和第二脊椎骨之間

“差不多是使館開始招待烤乳豬大餐的時候。他被人用刀刺入了第一和第二脊椎骨之間。如果是街頭流氓的話很有可能是割喉嚨,但職業殺手知道那既麻煩動靜又大。意大利防暴警察正在調查這個案子——但聽上去好像他們沒有什麽頭緒,除非餐館裏有誰的記憶出奇的好。我可不會在那上面下太多的賭注。”

“那麽,這一切意味著什麽呢?”

朗茲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裏。“最近有哪個機構的情報站頭目被暗殺嗎?”

“有一段時間了。中央情報局在希臘損失過一個人——當地的恐怖組織幹的。那個家夥被某個無賴指認出……他們自己的人,一個叛徒,現在沒準正喝著伏特加,品嘗孤獨呢。英國人幾年前在也門也損失過一個人……”他停頓了一下,“你說得對。殺死一個情報站頭目沒什麽用處。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可以進行監視,找出他的聯系人,他的隸屬分支機構。如果僅僅幹掉他,不會獲得什麽,反而是一種損失。所以,你認為是恐怖分子幹的,警告以色列人?”

“要麽可能是除掉他們的一個心腹之患。天哪,那可憐蛋是以色列人,對吧?使館官員。或許那便足夠了,但當一個間諜——特別是一個高級間諜——命喪黃泉,你不會推測那只是個意外,對吧?”

“摩薩德有可能來找我們幫忙嗎?”其實格蘭傑心裏更明白。摩薩德就像在沙箱裏玩耍的小孩,從不願意與別人分享玩具。他們尋求幫助只有兩種可能,A.當他們絕望的時候;B.他們相信別人能夠給予他們永遠無法親自得到的東西。到了那時,他們才會重又變回那個大方的孩子。

“他們不會承認這個名叫格林高德的人屬於摩薩德,那也許對意大利警察會有所幫助,甚至可能讓他們的反間諜機構也牽扯進來。但是,談起這件事,沒有證據顯示蘭利知道內情。”

但是蘭利不會這樣認為,格蘭傑意識到這一點,傑裏也意識到了。他可以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中央情報局不會這樣認為,因為情報這個行當已經發展到非常高級的階段,人們不會殺死對手的重要人物,因為那對情報工作很不利。接著對方可能會對你的重要人物下手,如果這成了國外城市的街頭遊擊戰,真正的工作就泡湯了。真正的工作是為自己的政府獲取情報,不是拿著手槍去殺人。因此,意大利警察會認為這是一起街頭犯罪,因為在每一個國家,任何外交人員都是不可侵犯的,受到國際條約的保護,那是從波斯帝國的薛西斯一世就形成的一個傳統。

“好的,傑裏,你有著訓練有素的眼光,”山姆說。“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也許街上有個混賬東西。摩薩德這個人去的是羅馬上等餐館,吃頓午飯,喝一杯好酒。也許他去取情報——我查了地圖,這家餐館離大使館有一段路,對於平常出來吃一頓午飯來說有一點遠了,除非這家夥是個慢跑愛好者,而那也不是慢跑的合適時候。因此,除非他是真的喜歡喬瓦尼飯店的廚師,甚至錢都可能是傳遞情報或見面的一種方式。如果是這樣,他早就被盯上了,不管他的對手是什麽人,已經把他的身份認出來了,認出他就是為了幹了他。對於當地警方,可能看上去像是一個搶劫案。在我看來,像是故意的謀殺,非常專業地謀殺。受害者當場斃命,一點反抗都沒有。那正是對付一個特工的手法——你永遠不知道特工自衛的能力有多強。如果我是阿拉伯人,我會認為摩薩德的人十分可怕。我不會用別的方法。不用手槍,這樣就不會留下物理證據,沒有子彈,沒有彈殼。他拿走了錢包,偽裝成搶劫,但他殺死的是摩薩德的一個駐外特工,也許他在傳遞一種信息:不是他不喜歡摩薩德,而是他可以輕而易舉殺死他們的人,如同拉開褲子的拉鏈一樣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