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後的據點(第2/10頁)

“我們將從其他方面縮減經費,以挪出錢來支付這筆額外的預算。”總統說道:“我知道我已經使自己陷入另一場有關在基本觀念上政府的預算應該如何花用的論戰,但是我認為我們現在已表現出的政府的花費是值得的。如果我們必須增稅以保障世界和平,美國同胞將能了解並支持這一點。”福勒就事論事地下結論道。

每一名記者都記下了這一點。福勒總統將提出另一次增稅案。美國史上曾經有過一號和平公債及二號和平公債。這將是第一次的和平稅,其中一名記者帶著詭異的笑容想道。這個增稅案在眾議院裏應該能輕而易舉地通過。這位記者的笑容有另一層含義。她注意到福勒總統看著艾略特時的眼神有點奇怪。她曾對這一點感到很好奇。她在這趟到羅馬之前曾打電話到艾略特家裏兩次,而兩次她都只從艾略特的私人線路上聽到電話答錄機的聲音。她應該可以就這一點繼續追蹤。她可以守在艾略特在卡拉瑪路上的家外,記錄她在家裏睡覺的次數有多少,不在家裏睡覺的次數又有多少。但是,但這實在不關她的事,對不對?是的,是不關她的事。現任的總統是個單身漢,一名鰥夫(妻子死亡未再結婚的男人),只要他的私生活不影響到他行使公權的能力,並且他能保守好秘密的話,這對美國大眾實在沒有什麽重要性。這位記者心想她大概是唯一注意到的這一點的人。她想道,管他的,如果總統跟他的國家安全顧問真是如此親密的話,也許這是件好事。看看這次的梵蒂岡和約進行得多麽順利啊……

班雅科將軍在他個人的辦公室裏獨啟閱讀整個草約的內容。他並不是一個對事物經常拿不定主意的人。他知道,這是由於偏執的環境所造成的結果。從他長大成人之後——他從十六歲就算是成人了,當時他第一次為他的國家扛起槍杆來——對他而言,整個世界是個相當容易理解的地方:世界只分以色列及其他國家。而其他大部分的國家就算不是以色列的敵人也是潛在假想敵。只有極少數的國家可以合作甚或當作朋友,但友誼對以色列而言幾乎只能算是單邊的交易。班雅科曾在美國境內進行過五次“對付”美國人的行動。當然,“對付”這個字眼只是相對的。他從沒想過要傷害美國,他只是想知道美國政府所收集到的一些資料,或是偷取一些美國政府擁有而以色列急需的資訊。所獲得的資料當然不會用來對付美國,相同地,所竅取的軍事科技也不會用來對付美國,但可以令人理解的,美國人並不喜歡他們的機密讓別人知道。不過這一點並不會讓班雅科覺得不安。他的使命是保護以色列,而不是取悅他人。美國人也了解這一點。美國人偶爾會透露一些情報給以色列情報組織,不過大部分都是以非官方的方式進行。而在特殊的情況下,以色列情報局也會提供一些情報給美國人。這一切都是相當文明的——事實上,這就像兩家彼此競爭卻又分享共同敵人與市場的公司,有時候會合作,但永遠也無法相信對方。

然而這種關系現在卻得改變了。不得不如此。現在美國在以色列境內有駐軍。這使得美國得擔負以色列國防的部分責任——相反地,以色列對於美國的安全也得負起相同的義務(有時,美國的媒體總是忘了提到這一點)。這便是以色列情報組織的責任了。分享彼此情報的管道不再像從前那麽狹窄了。然而班雅科不喜歡這一點。盡管再多人對此歌功頌德,但美國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秘密的國家,特別是那些由他所雇用的情報員流血流汗所換來的珍貴情報。美國最近會派一名高級的情報官員跟他協商相關的細節。當然;雷恩是他們的第一人選。班雅科開始記下了些重點。他必須盡可能了解雷恩這個人,才能在談判時占到便宜。

雷恩……真的是他想出這整個中東和平方案?這是個問題,班雅科心想。美國政府已經否認這一點,但美國總統福勒和他那個國家安全賤人艾略特都不喜歡雷恩。對於艾略特的個人情報他倒是很清楚。當她還在本寧頓教政治的時候,曾經請了一名巴勒斯坦解放組織的代表到學校演講,提出他們對於中東的看法——以適當及平衡教育的名義為借口!不過,班雅科提醒自己,她還算好,起碼不像凡妮莎瑞德雷夫,曾經高舉著一把AK-47步槍在那兒跳舞,但是艾略特所謂的“客觀性”,已經扭曲成坐下來客氣地傾聽一批曾經屠殺以色列兒童與運動員的代表。她就像美國政府裏大多數的官員一樣,已經忘掉了自己的原則何在。但雷恩不是這種人。這次的和約是他的傑作。班雅科的情報沒錯。福勒和艾略特絕對想不出這種主意。他們絕對想不到以宗教作為和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