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計劃(第4/7頁)

瑞安把剛才看到的一幕幕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轉移了營地哨兵的屍體意味著他們想如何了結。現在,沒有人能推斷出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不錯,留下了一些子彈洞,還有兩攤血跡,但漢有屍體。襲擊者確實完全掩蓋了他們的痕跡。整個行動是“不可思議的”。沒有絲毫證據能說這是法國人幹的。

我給這些人判了死刑,瑞安最終意識到。可僅僅其中一個就足以使他感到良心不得安寧。他記得他看到過的那張警察偷拍到的照片上她那張臉,以及模模糊糊的衛星照片中身著比基尼泳裝的形象。

“她至少暗殺了三個人。”格特一邊說,一邊捕捉著傑克的臉部表情。

“瑞安教授,她沒有良心,沒有感情。您千萬不要被她的臉蛋所迷惑。”吉恩-克勞德也告誠說:“他們不可能都長得象希特勒。”

可這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瑞安認為。她的臉龐只能更集中地表明這樣一點:她,是一個人,一個生命,現在這個生命的期限將要被不合人道地截斷了。正象她已經截斷了別人的生命一樣,傑克又提醒自己一句。

“請原諒。”他開了口,“這確是我的天性羅曼蒂克。”

“當然,”法國人表示寬容,“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們自己作了這樣的選擇,而不是您,教授。您己替許許多多無辜者的生命報了仇,您還拯救了那些您素不相識的人。這是一份正式的感謝信——當然,是保密的——為了您的援助。”

“很高興能夠效勞,上校。”格特說。大家握了握手,馬丁又領著傑克回到總部大樓。’“我想我再也不願看到剛才那樣的事了。”瑞安在走廊上說:“我是說,我不想看到他們的臉。我是說——唉!我,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想說什麽。也許——只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上來看事情就不同了,你明白嗎?這太象在電視裏觀看一場球賽了,然而這不是球賽。唉,不管它。這家夥是什麽人?”

“吉恩-克勞德是法國國外情報局華盛頓站的頭頭,他是聯絡官。我們得到她的第一張新照片才一天半,他們就準備好了行動計劃,六小時之內就開始行動了,真夠絕的。”

“可想而知他們想要留給我們深刻的印象。他們不會把那些人帶回國去,是嗎?”

“沒有。我很懷疑這些人會被送回法國去出席審判。還記得上次他們企圖對‘直接行動’組織的成員進行公開審判所遇到的麻煩嗎?陪審員開始接到一個個半夜電話,結果審判不了了之。也許他們不想再忍受這種持久的混亂了。”格特皺眉蹙額說:“行了,我們沒必要為此去做什麽。他們的制度和我們不同。我們所做的只是向一個盟國提供情報。”

“一個美國法庭會認為這種同謀者也算殺人犯。”

“可能的。”格特表示同意。‘就個人來說,我傾向於吉恩-克勞德的觀點。”

“那你為什麽要在八月份離開這兒?”瑞安問他。

格特面背著瑞安,說了聲:“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傑克。”

瑞安獨自回到辦公室,剛才看到的一幕幕怎麽都無法從腦中趕走。五千英裏之外,法國國外情報局的“行動”人員正在審訊那位姑娘,如果這些也有錄像,他們的手段一定是極其野蠻兇殘的。他們會怎樣對待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瑞安真不願知道。不過“直接行動”組織的人是罪有應得,瑞安自我安慰著。首先,他們是自覺地選擇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其次,在前些年擾亂法國法律制度的活動中,他們己給對方提供了一個剝奪他們受任何憲法條款保護的借口……然而難道這真是借口嗎?

一輛小噸位貨車想徑直開上經過胡佛大廈的一條路,可衛兵揮手要它退回去。駕駛人遲遲疑疑地停了下來,又沮喪,又惱怒,因為他有件急事需要弄個明白。眼下繁忙而擁擠的交通使得他束手無策。最後他只好開始繞著街轉圈,直到拐入一個公共停車庫。停車庫管理員對這輛粗俗的小卡車嗤之以鼻——他更習慣於貝克斯牌和卡迪拉克斯牌的車——因此在領他們上彎道就迅速離去,以表示心中的不屑情緒。小貨車駕駛人和他的兒子不計較這一些。他們走下了山道,穿過街,來到了剛才不準他們通行的路上。最後,他們來到一度大樓前,走了進去。

正在當班的特工人員看到門口進來了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年長的那位緊緊地夾了一樣用皮茄克包著的東西,這立即引起了特工人員的高度注意。舉起左手招呼他們,右手去摸別的地方。

“要我幫忙嗎,先生?”

“是的。”那男人忙答道:“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說著他打開茄克從裏面拿出一支沖鋒槍。但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搏得聯邦調查局先生們信任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