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單線(第3/5頁)

瑞安哼哼唧唧表示懂了,實際上又一次超過了他腦子的限度,他只是勉強懂得這小夥子說的那些字句,至於格雷戈裏要想傳達的信息,在這領域裏他還是一竅不通。格雷厄姆插進來說:“你是說我們不必為此擔憂了?”

“不是的,先生!你要是獲得了這種功率,總會能找到把它放出去的辦法。他媽的我們就已經找到了。那是容易的部分。”

“正如我告訴過你的,”工程師對莫羅佐夫說:“問題不在於使激光機輸出功率——那是容易的部分。困難的部分是把這種能量送到目標上去。”

“您的計算機不能校正——什麽來著?”

“這得幾個方面合起來才行。我們今天要仔細核對那些數據,主要之點?恐怕是大氣補償的程序編制。我們本來以為可以調整瞄準過程,消除強烈光暈——唉,我們沒做到。三年的理論工作結果就是昨天試驗的那個樣子。我的設計,它沒有成功。”他擡頭注視天邊,皺起眉頭。他的病孩子手術不很成功,但大夫說,還有希望。

“那麽說,”激光輸出功率的增長是從這裏得到的?”邦達連科問。

“是的。我們的兩個年輕人(他才三十二歲,她二十八)提供了一個加大激光空腔振諧器直徑的辦法。然而現在我們還需要的是探索出更好的極動磁子控制方法。”波克魯什金說。

上校點頭稱是。雙方都在為之努力工作的自由電子激光,其全部要害是:人們要能象無線電一樣去“調諧”它,隨意選擇希望傳導的光頻——或者說,理論上如此。而在他們的實踐中,光能的最高輸出功率老是處於同一頻率範圍;並且也不對勁。如果前一天他們能夠用上一種稍微不同的頻率(一種更有效地穿透大氣的頻率)熱暈可能減少百分之五十左右。但那就意味著要能更好地調節超導磁鐵。它們被稱為扭動子,是因為它們通過激光諧振空腔中的帶電電子形成一個振蕩磁場。不幸的是,使激光空腔諧振器加大的技術成就,同時也對它調節磁場通量的能力產生了一種意想不到的影響。這還沒有理論的闡明。高級科學家們的想法是:有一種次要的、未被發現的、在磁子設計中存在的技術問題。當然,那些高級工程師們說:對正在發生的情況,理論家們的解釋有點不對頭,因為他們知道磁子工作正常。爭論震動了會議室,十分猛烈,但也是熱誠的。許多聰明的人在一起努力尋找真理——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的科學的真理。

邦達連科在潦草記下筆記的時候,思緒也被細節纏繞。他原以為自己還是懂激光的——他畢竟曾經幫助他們設計過一個全新的裝置——但是看到這兒進行的工作,他覺得自己象是一個在大學實驗室裏蹣跚學步的小孩子,對那些可愛的亮晶晶的東西感到驚奇。他寫道:主要的突破是激光空腔諧振器的設計,它使功率輸出量大量增加,這是在飯廳的餐桌上搞出來的,一個工程師和一個物理學家偶然發現了一個真理。上校對自己笑了。他們實際用的詞是Pravda,“真理”是它最確切的翻譯,這兩個年輕學者說得那麽樸實。的確,這個詞在“明星”很流行,邦達連科懷疑這裏邊有多少戲謔或其他成分,“可是,這是Pravilno嗎?”他們碰見事情就會這樣問,“這是真的嗎?”

噢,他對自己說,有件事倒是千真萬確的。那兩個在餐廳桌上討論:他們的愛情生活(邦達連科已經聽到了許多關於他們的故事詳情)共同使激光功率有了巨大飛躍。其余的事在方便的時候自然會發生的。邦達連科對自己說:事情總是這樣發展的。

“這樣看來,您們的主要問題是對磁通量場和反射鏡天線陣的計算機控制了。”

“對,上校。”波克魯什金點頭同意,“解決這些難題,我們需要追加經費和格外支持。你應該在莫斯科告訴他們,最重要的工作已經完成,並已經證明可行。”

“將軍同志,您把我爭取過來了。”

“不,上校同志。你只是有看出真理的識別能力。”兩人都一面大笑,一面握手。邦達連科急不可待要飛回莫斯科。一個蘇聯軍官害怕傳送壞消息的時代老早就過去了,可是帶好消息總是對自己的事業有好處的。

“喔,他們不可能在用自調反射鏡組。”帕克斯將軍說:“我想知道他們的光學鍍層是從哪裏來的。”

“我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了。”瑞安站起來圍著桌子繞圈,好讓他的血液暢通,“鏡子有什麽關系?它不就是一面玻璃鏡子嗎?”

“不是玻璃的——傳輸不了光能。目前我們用的是銅或者鉑。”格雷戈裏說:“玻璃鏡的反射面在背面。這種反射鏡,反射面是在前面。背面是冷卻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