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黨的招待會(第2/7頁)

究竟哪些人是間諜?

當然有一小部分人,他們只能歸入不易辯明的那一類——或者可以歸入好幾類。

“您對莫斯科印象如何?瑞安博士?”一個俄國人問道。傑克正欣賞那座美麗的聖喬治鐘,聽到這話轉過身來。

“恐怕是,又冷又暗。”瑞安吸了一口香檳後,這樣回答,

“我們好象沒有機會去看點什麽了。”他們也不願去。美方小組來到蘇聯才四天多,全體會議之前的這個技術性會議結束後的第二天,他們就要飛回美國去了。

“那太糟糕了。”謝爾蓋.戈洛甫科發表意見。

“是呀,”傑克贊同,“如果您們的建築都這麽好,我倒願意花幾天功夫來欣賞。不管是誰造的,這房子倒有它的風格。”他看著那閃光的白墻、拱形天花板和黃金制成的門窗頁扇,贊賞地點頭。其實他認為有點過份了,不過他知道,俄國人有一種把許多事情做過頭的癖好。對於難得有什麽足夠東西的俄國人來說,“足夠了”意味著比別的任何人都多,更恰當的說法是比其他的每一個人都多。瑞安認為這是一種民族自卑感的表現,他提醒自己:凡有自卑感的民族,都帶病態地願意否定自己的認識能力。這個因素影響著武器控制進程的一切方面不能只用邏輯性作為達成協議的基礎。

“這頹廢的羅登諾夫家族,”戈洛甫科特別指出,“這一切都來自農民的血汗啊。”瑞安背轉身去笑了。

“嗯,至少他們收的稅金還花了一些在美麗的、無害的、並且是不朽的東西上頭。您要問我的看法,我認為這勝過花錢去買十年後就要報廢的醜陋的武器。有一個想法,謝爾蓋.尼古拉維奇,我們將政治經濟競爭改弦易轍,從核武器競爭改變為美的競賽。”

“那麽,您們對談判進展感到滿意了?”

情報活動。瑞安聳聳肩,繼續看那屋子,“我說為我們已經談妥日程了。下一步,壁爐那邊那些人會把細節弄好的。”他盯著一個巨型小品枝形吊燈;他不知道多少人花多少年才能造好這個東西,不知道把小汽車一樣重的東西吊起來該有多麽滑稽。

“那麽您對核實的問題也感到滿意羅?”

確定無疑了。瑞安微微一笑,心裏這樣想。戈洛甫科是格魯烏(GRU)的人。“國家的技術工具”’這個名詞意味著間諜衛星或其它用以監視外國的手段,在美國是中央情報局(GIA)的範圍,在蘇聯則由格魯烏即蘇聯軍事情報局管轄。盡管有現場檢察的暫行原則性協議,確認是否遵守協議主要還是靠間諜衛星。那該是戈洛甫科的地盤。

傑克為中央情報局工作,並不特別保密。也用不著這樣做,因為他不是外勤官員。他參加武器談判小組是一個邏輯的結果:他最近的任務是追蹤蘇聯境內的某些戰略武器系統。為了簽定武器條約,雙方都首先要說服本國的那些偏執狂人,讓他們相信對方不會在他們身上玩弄陰謀詭計。傑克就是按這個路子去勸告談判首席代表的。傑克提醒自已這位代表是費了很大勁兒才聽信他的話的。

“核實,”他停頓一會兒,回答說:“是一個技術性很強、很困難的問題。我恐怕不是真正熟悉這個問題的人。你們的人對我們關於限制地面系統的建議看法如何呢?”

“我們比您們更依賴陸基導彈。”戈洛甫科說。由於討論到蘇聯立場的要害,他的聲音變得警覺起來。

“我不明白為什麽您們不象我們那樣看重潛水艇呢?”

“可靠性。這您是很清楚的。”

“什麽?見鬼了!潛艇是很可靠的嘛。”傑克故意引誘他,一面又去看鐘。它很精美。一個農民模樣的人把一把劍交給一個小夥子,要他去戰場,傑克心想:我這個主意不算新鮮,就有把青年人騙去送死的屁話了。

“說起來很遺撼,我們出了一些事。”

“是的,那艘A級在百慕大沉沒了。”

“還有別的。”

“喂?”瑞安轉過身去,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笑出來。

“瑞安博士,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力‘紅十月’的事,您跟我一樣清楚。”

“那是什麽名字呀?哦,是的,你們的人在卡羅米納外海域搞丟的那艘‘台風’。那時我正在倫敦。我一直沒有得到過這方面的報告.”

“我認為這兩次事件正好說明我們蘇聯人面臨的問題,我們不能完全信賴我們的導彈潛艇,跟你們不一樣。”

“晤。”駕駛員就更別提了,瑞安心想,注意著不讓險上露出一點表情來。

戈洛甫科契而不舍:“我可以問一個實質性問題嗎?”

“當然可以,只要您不指望得到實質性的回答。”瑞安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