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8頁)

輪式戰車閉上了嘴。

其他的戰士朝鬼子步兵瘋狂地近距離掃射。

敵人被從旁邊突然冒出的我們的步兵打個措手不及,頓時死的死,傷的傷。那輛M2步兵戰車開始發動引擎企圖逃離戰場。

我們的坦克以飛快的速度逼近鬼子。

敵人的步兵戰車瘋狂掉轉車身試圖逃往建築物後面,匆忙中把躲在自己後面的一個步兵碾倒。

敵人戰車邊轉向邊用30毫米機關炮轟擊坦克,有幾發炮彈打中了坦克。

可是這種小口徑榴彈對59式坦克不起作用,只是在坦克炮塔上激起一團火球。我們的坦克在行駛到距敵人戰車只有百多米的時候突然停止,李瑋從炮塔裏伸出頭來,手上擎著一部火箭筒。

略略瞄準後少校把火箭彈發射出去。穿過夜雨,火箭彈很快追上鬼子的步兵戰車。

轟的一聲,這枚重型火箭彈利索地紮進步兵戰車撕爛了車頭和炮塔。

我長出口氣,懸著的心落回肚子裏。

周排長沖李瑋他們喊叫擺手,接著幾個士兵朝這邊跑來,把我們背上接到建築物旁邊。

“趕快走。”李瑋下令道。

“少校,這輛輪式戰車還可以用。”

在兩三個戰士幫忙把鬼子屍體從車裏拖出來後姜野試著發動戰車,還可以用。

“那趕快把傷員轉移到車上去。我開坦克在前面開路。”李瑋說道。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我們四個傷員抱上輪式戰車。

江壘被少校擡到我的身邊,他也受傷了。

“張廷玉!老張!”

側臥著的江壘試著企圖喚醒他。

張廷玉僵硬的身體在江壘的拍打下沒有任何反應。

我伸出冰冷的手按住他的頸動脈。

沒有脈搏!

我再伏身趴在他的心臟處傾聽。

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我在瞬間沉入冰水之中,整個人木訥地靠在車廂上。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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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掩的車後門有道縫隙,抱著張廷玉冰冷潮濕的屍體倚在車門,我默然地注視著漆黑的夜色。江壘不斷顫抖的大腿貼著我,冰冷僵硬;我們已經穿行在原來最繁華的市區路段上。

在鬼子的炮火轟炸下市區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殘墻斷垣。

曾經繁華一時的市區街道上堆滿被炸毀後坍塌的磚瓦門窗殘骸,街邊上墻壁露出焦黑的鋼筋水泥。遠處漂亮的湖濱小區別墅群早在猛烈的炮火轟炸下被夷為平地。

路過城市廣場的時候我發現廣場上原來的雕像已經被炸飛,原來雕像樹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炸彈坑。一張鐵皮卷簾門懸掛在殘破的郵政大廈大門上,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大廈頂部的通信高塔被炸彈掀落,斜斜地插在路中間。

街道上沒有一盞燈,不時有敵人的炮彈在遠處爆炸。

負責斷後巷戰的部隊正在構建工事,影影綽綽的戰士身影不時出現在周圍的建築物裏。

整個城市已變得空曠死寂,毫無生氣。

天上還在下雨,路面不時出現巨大的彈坑。黑褐色的泥土被炮彈爆炸翻得到處都是,在雨水沖刷下道路更加泥濘不堪。

裝甲車和坦克顛簸著越過地面上的雜物,我緊緊抓住車裏的扶手,免得自己被甩出車外。

“又一座城市給他們毀了。”

旁邊一個戰士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我們的車隊終於停了下來,隱約中我聽到外面有不少人的急促喊話聲。

“我們到啦,大家趕快下車。”

是少校的聲音。接著車門被打開。

借著坑道裏昏黃的燈光,我打量著四周。

這是個大型坑道的進口,坑道高約三四米,面積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坑道口停放著許多掛著迷彩防護網的卡車和吉普車,還有幾輛畫著紅十字的醫療車。坑道的四周被大型防護網遮蔽著,在稍高一些的位置上架著幾門高射炮,火炮也被防護網遮蔽著。

敵人壓制性炮火射擊始終沒有停歇,整個集結地被此起彼伏的巨大爆炸聲籠罩,迷彩帳篷不時被炮彈破片和爆炸沖擊波掀起的泥點撕裂。誰也不知道現在敵人進攻部隊已突進到什麽位置。坑道口顯得異常緊張,軍官們在竭力維持紀律。

在坑道的角落裏架著幾部電台,一群士兵正在聯絡,旁邊站著幾個神色嚴肅的軍官。許多士兵忙碌著用擔架搬運傷員上醫療車,穿白大褂的軍醫和護士們忙著給重傷員實施緊急治療。

在幾個集結點,士兵們正忙著報告番號姓名並被幾個軍官分類編隊,整個人群都顯得匆忙疲憊。一個站在雨裏喊話的軍官用嘶啞的嗓音喊道:“有裝甲兵沒有,到我這報道。大家聽見沒有。”旁邊另外一個軍官則在喊:“狙擊手,有沒有狙擊手,到我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