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歷史轉折中的羅斯福(5)

1944年2月13日,國會就“保護費”事件召開聽證會,雖然最後結論還要表決是否接受,但有關小道消息已提前流傳出來了:“……捕風捉影、查無實據,建議停止調查”。共和黨人雖不滿意也只能接受這觀點,能查的人都查了,能看的資料也都看了,能想的法子也都想了,沒有丁點有力證據,怎麽定罪?而且杜魯門的工作態度、工作作風無可挑剔,比共和黨還共和黨,大家一句話也沒法指責。

“諸位,在召開會議前,我們先來聽一個年輕人講講他的親身經歷……”參議院議長介紹道,“他叫約翰·肯尼迪,在一艘PT魚雷艇上服役並擔任艦長,參加了幾個月前的佛得角戰役,奮勇作戰但不幸被裹挾後淪為戰俘。在戰俘營中他沒有放棄,一直尋找逃脫機會,最終九死一生帶著9個兄弟逃離了德國人的魔爪,逃亡途中為掩護同伴而故意引開追兵,身中3槍卻僥幸未死,最終帶著同伴安全逃亡並輾轉回國,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迎接這位英雄!”

所有人都熱烈鼓掌,有幾個民主黨議員在私下打聽:約翰·肯尼迪的名字有點耳熟,是不是就是約瑟夫·肯尼迪的兒子?

老約瑟夫和魚雷艇上的其他官兵緩緩把擔架車推入會場,肯尼迪的傷勢好得很快,勉強已能坐起來,但演講效果怎麽能有躺著好呢?眾人合計後決定推擔架車出場。

果然這副架勢出場後掌聲更加熱烈,很多與約瑟夫熟悉的民主黨人甚至還站起來揮手致意,現在大家確信這位肯尼迪就是老約瑟夫的兒子,鎂光燈下的老約瑟夫神情有點兒拘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越獄真相是什麽,但他絕不能說,死了都不能說!

“很抱歉這樣子與諸位尊敬的議員見面,本來我應該將傷養得更好些再來匯報,但我幾個月來的所見所聞使我壓制不住急切的心情,聽到對特納將軍指控後這種緊迫感尤其深刻,我的榮譽感、我的使命感以及我的信仰都促使我盡可能快的把有關情況報告給各位。”

約翰·肯尼迪喘了口氣,慢慢說了起來,身為哈佛大學高材生,素以美國總統夢為己任,又在高層政治圈子裏耳濡目染了這麽久,他的演講水平當然非常理想。

“我為海軍服役的時間不長,唯一一次實地作戰經歷就是擔任PT-189號魚雷艇艦長在佛得角群島作戰,在那裏我的魚雷艇損失了7個同伴,5個死於德國人的S艇攻擊,還有2個……”肯尼迪的口氣很差,聲音中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憤怒,“死在叛變的陸軍3師、5師手中!”

“嗡”地一聲,人群議論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我不止一次聽長官說,島上德國守軍只有5-6千人,我們上去了2個老資格的陸軍師,同時還有大量軍艦、飛機提供火力掩護,應該說準備非常充分,優勢完全在我們這裏,我起初認為這場戰鬥很快會以我方全面勝利而告終,但期待中的勝利遲遲沒有來到,德國人防禦很頑強、他們的飛機和S艇部隊打得十分兇狠,陸軍傷亡慘重卻始終拿不下來,特別是層出不窮的夜襲更讓我們損兵折將,5個同伴就死在一次夜襲裏,我都不知道原來仗還能這麽打……當然這只是我作為一個基層軍官看到的情形,很不全面,我今天重點想說的是最後撤退時刻的情形……”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佛得角打得怎麽樣大家其實都知道了,現在眾人最關心也最模糊、最混亂的就是最後時刻的情況。

“撤退命令下達得很倉促,長官告訴我德國艦隊從紐芬蘭方向撲過來了,已先和艦隊幹了一次,實力很強,我軍不敵。如果再不撤退,有可能全軍覆滅在佛得角——不僅是艦隊,也包括已登陸的地面部隊。所以上級安排主力艦隊先行撤退,我們這些輔助艦艇,包括魚雷艇、護衛艦、幾艘驅逐艦和一些貨輪協助陸軍撤退,只要人撤退即可,裝備、輜重一律丟棄。

當時佛得角上陸軍至少還有1.4萬人,而所有能撤退的艦艇加起來最多只能提供7000-8000左右的撤退容量。我問長官怎麽辦?他沉默很久,告訴我說,相信陸軍會挑選好人員撤退的,我的職責是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盡可能多地接納撤退者。為實現該目的,我們扔掉了艦艇上所能扔掉的一切,為的是盡可能多的騰出空間裝人,哪怕多一個也好!

但令人萬萬沒料到的變故發生了,登船後的陸軍居然叛變,他們用槍口對準我們,說海軍待他們不公,他們要投降德軍搞陣前起義,有兩個同伴與他們理論並試圖反抗,結果慘死在湯姆遜沖鋒槍下——我從不知道陸軍居然會對海軍開火!不光是我們,很多艦艇上都發生了交火,死在陸軍手上的海軍官兵沒50個也有40個!我們最終全被裹挾著成了德軍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