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生擒活捉

種師中身著一身古銅鎧,手使一杆鏨金槍,騎下一匹黑雲烏騅。郭成身穿青羅文山甲,手使一杆虎頭大刀,腰懸竹節鋼鞭,跨下一匹青鬃馬。另一側的小將郭浩則最是精神,渾身穿紅,身長六尺有余,淡紅臉,手中攥著一條酒杯口粗的鐵棒。

炙熱驕陽,照著平地金晃晃地直刺眼,梁山軍步馬齊齊排開,在旌旗影裏,布了陣勢。將山頭圍得是水泄不通。

種師中怒馬當先,郭家父子和三百余將士緊隨在後,從山下向上看去,就見是一團黃塵滾滾,如是長龍一樣,擁了一支兵馬向梁山軍陣裏飛奔去。

山下兵馬看到山上有人沖下,自然上前攔截。那種師中不曾打得旗號,黃塵掩蔽了身影。也看不清楚是誰,當下一波波箭雨射了下來,就聽得黃塵中盡是慘叫連連。

只是種師中與郭家父子舞起兵器來,上護己身,下掩戰馬,於箭雨弩矢中催馬疾進,兀的半點不傷。待到近兵相接時候,種師中那鏨金槍尖,像雨點也似,在馬前撥動去,且不管面前梁山兵有多少,只是對著那看定方向上沖去。

那梁山兵近被馬踏,遠被槍挑,看那當頭一員老將威風凜凜,如何不知道是那種師中,當下紛紛閃開,讓出一條通道,種師中三將看到那紅羅傘蓋下面立著人,相距已經不到三五十丈,瘋了一樣對著直沖過去。林沖這才確定這三員宋將端的是來對付自己的。

啊呀一聲,心中好不驚奇。暗贊一聲虎膽英雄。再看那當中一員老將,年到六旬,須發皆白,然身軀高大,自威風凜凜。當下便知曉他是何人也。

“來人莫不是小種經略相公當面?”

林沖止住士卒,兀打馬向前去,身邊只跟著小李廣與大小眼二人。

豹子頭表現的坦亮,種師中也自收住了長槍。左右郭成郭浩父子,三雙眼睛齊齊盯向對面人。就見是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六尺長短身材,四十不到年紀。

頭戴大紅結頂金盔,身披黑金明光鎧,手拿丈八蛇矛,坐下一匹白玉嘶風馬。威風凜凜,相貌堂堂。

而再看那左右二人,一個是銀盔銀甲,坐下一匹雪白寶駒,提一杆亮銀槍,年紀不大,可生的身材魁梧雄健,一雙大小眼尤為醒目。

另一人則是一副風流好樣貌,齒白唇紅,星眸有神,兩眉入鬢,腰細膀寬,頭戴一頂熟銅獅子盔,腦後鬥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鎧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後且有兩面青銅護心鏡;左帶一張弓,右懸一壺箭,走獸壺中箭比星,飛魚袋內弓如月。

正是嶽飛與花榮。

這二人看著就是不俗。再有那素有勇名的豹子頭,種師中忽的感覺自己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他的武藝自然不俗,卻也不是蓋壓天下,舉世無敵。可事已經到了如今地步了,是騎虎難下,更需要破釜沉舟。

種師中大叫一聲道:“老夫正是。你旁話休說,且拿性命來。”說時遲,那時快,快馬加鞭,鏨金槍槍尖,在太陽下閃著電炬也似光芒,直向林沖心窩裏就搠來。

林沖見了也不畏懼,自將兵馬遠遠的揮退開外,橫槍立馬,等候種師中到來。兩騎接近,更不多話,各各舞動槍枝鬥在一處。

林沖騎的是白玉嘶風馬,種師中騎的是黑雲烏騅,一白一黑,八只馬蹄,在陽光照曬的滾燙的黃土地裏,踢得塵土飛濺。人影塵騰,加上兩杆槍的影子,猶如兩只蛟龍,上下飛騰。

梁山軍這邊,只是一味的擂鼓助威,並無人上前助陣。那郭家父子被花榮與嶽飛一並對著,亦不敢上前。

一片白光,一團黑影,東閃西爍,南沖北撞,那裏分得出人和馬?

約莫鬥了百十回合,種師中一撥馬頭,躍出圈外,將槍橫隔了門面,大喝一聲道:“且住。”林沖勒住韁繩,笑著說:“種相公是要降還是要逃?”對比那樞密、太尉,大小種在林沖心中還更多是經略相公。

種師中道:“哈哈,老夫已是花甲之年,身陷必死之地,焉能有逃走之理?更不會降於爾等,只是有一事要說。你我拼鬥,老夫若能僥幸勝過一招半式,就敢請林將軍放了背後相隨之人。他們皆是相隨老夫許久之人,不忍叫他們今日闔死。老夫自可與他們言語,叫他們各自歸鄉卸甲去了,斷不會與貴軍於新朝再有半點的不是。”

林沖揚天一陣大笑:“這個好說,林某應下了。只是你若輸了,卻要待怎的說?”

種師中也是一陣大小:“老夫少年從軍,數十年聲名在此,決不食言。我若輸了,聽憑處分,死而無怨。”

如此說定,當下二人就再度鬥了起。

這二人都是使槍的名家,一個槍如蟒離巖洞,一個槍似龍躍波津。這個雄似猛虎吞羊,那個俊如雲雕撲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