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益都城內,武略院是一片難得的清凈之地。因為它不同於國子監,那般文人還要科舉。武略院武生但凡結業,便可以正副都頭、正副營官之職從軍。

正副都頭、正副營官並非軍銜,雖說梁山軍老早就出現了軍銜的雛形。

紅黃線交織框,只有方框而無杠條者為伍長,內中有一杠為什長、兩杠為隊率、三杠為都頭。正都頭的外框是紅黃線交雜,副都頭外框是只有紅線,而無黃線。都頭之上的營官以黃框紅杠計,直到最上的銀星。後者現今於梁山軍中相對的乃副都督一職。

只要陸謙願意,梁山軍中完全可在軍改中順勢完成軍銜制。甚至就可以叫做士、尉什麽的,蓋因為那上士、中士,皆好解釋。中國自古就有麽。就好比營、團制一般。

在軍隊中,軍銜制的作用很明確,就是在混亂中明確上下級,便於收攏士兵,恢復戰鬥力。

因為單純的軍職上下是跟建制綁定的,左都的士兵不會服從右都都頭的命令,甚至前營的士兵不會服從後營營官的命令;因為軍隊在平時和戰時,絕大部分的時間中都是成建制活動的,這樣避免了多頭指揮。但軍隊也會有建制被打散的情況,比如遭到伏擊,一大幫不同部隊的幸存者聚到一起,誰指揮?這時候“軍銜最高的指揮”能迅速恢復軍隊秩序。

可陸謙想了想,最終還是否定了軍銜制。

他在軍中搗騰出這一套標識,實質上已經等同於軍銜。它的唯一目的也是在亂軍之中,好便於梁山士兵迅速識別出彼此的高下,從而形成組織鏈條,從而增強秩序凝聚力,增強了戰鬥力。

以眼下的情況,陸謙完全沒必要在意識形態還沒成熟的情況下,搗騰出一套軍銜制度來。或許這個時間也相去不遠了,但現在沒此必要。

正規的武略院學生,一屆當中,只有各科的前三名會被授予正營級職務。用後世分級制形容,他們的評分是卓越;而後營副是優秀;都頭是良好;副都頭是一般。

不會有不合格之輩,這些人在結業之前,就已經被淘汰出去了。

各級培訓班之學員,另算。如趙立。

如此,內中武生便多心無旁騖,一心所求,只為評分,只為名次。他們與同班比,與同屆比,甚至於全校作比。

因為,沒人想要以副都頭職位結業,沒人甘當落後。這副都頭、正都頭乃至正營官,就仿佛是一根鞭子,在不停地鞭策著他們向前。

在武略院,討論的最多的是軍事,其次是武生排名。每月的大評考的學員們裏嫩外焦。且現下的梁山軍是所向披靡,如此,這裏自然是一片輕松愉悅。外頭那鬧哄哄的趕考舉子影響不到他們,反倒是後者在益都城內鬧出的笑話,成為了武生們笑料的來源。

呼延灼還是挺喜歡這裏的,於武略院他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輕松,尤其是他的家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後,那梁山軍便徹底收服了呼延灼這顆心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也!

呼延灼任騎兵科教授,此乃是武略院中最高職稱。當初那批一同對梁山軍低頭的人裏,能拿到教授職稱的可是少之又少。悲催如丁得孫、龔旺之流,都僅是武略院技術含量最低的體學課助教,兼任戰演室助教。可他們即便有兩個助教銜那還是助教。助教之上還有教師,教師之上還有講師,再之上方是教授。

呼延灼用事實證明了一個真理,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這句話或許不好聽,可道理卻是顛不破的。

雙鞭將能被評級為騎兵科教授,是因為人有真才實學。且不提當日那連環馬於實戰如何,只說調教、作訓馬軍,及帶領馬軍出征途中會遇到的系列問題,甚至馬軍廝殺時存在的些不足、隱患,那就沒人呼延灼不知的。畢竟他能調教出一支連環馬軍來,即使這支連環馬軍是臨時湊合的,也足以說明問題。

何況呼延灼出身世家,自幼熟讀兵書,亦讀過不少詩書,非蠻力之人,說話講課甚有水準。

“大凡騎兵對步兵作戰,如果遇到山林險隘、沼澤水網的地形,就要快速離開此地。因為這些是對騎兵作戰不利而易取敗的劣勢地形,不可在此種地域對敵交戰。如要對敵交戰,必須選擇開闊平坦地域,這樣,方可進退自如,戰而必勝。如兵法所說:在開闊平坦地域作戰,就要使用騎兵部隊。”

“《新五代史》記:晉王李存勖率兵援救趙王王镕,與後梁軍對峙於距柏鄉五裏的地方,紮營於野河之北。當時,晉軍兵少,而梁將王景仁所率之兵雖多,但精銳者也少。晉軍看到對方兵多,有些畏怯失色,晉將周德威針對此情勉勵部隊說:梁軍雖眾,卻盡是從汴宋地區臨時雇傭來的烏合之眾,容易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