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非趙氏可比

陸謙頗是意外的看著黑三郎。他將宋江放在滄州,一是這廝破有些能力,滄州日後雜事繁多,正當其用;二是立宋江做一榜樣,來表現他陸大王的義氣。

卻從沒想過宋江能立刻拿出奇思妙策來解滄州之難。“快說於我聽。”

宋江穩了穩心神,初次獻言進策,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昨日。“大王可還記得何灌?”

“其早為河東將,遼人常越境而汲水,何灌親自劃邊界,不允許彼輩越境來,遼人忿而舉兵犯界。何灌以箭射之,發輒必中,皆可透甲,洞胸出背,疊貫後騎,或沒鏃崖石也,遼兵大驚,以為神將,驚退之。”

宋江出乎意料的提起了何灌早年的事跡,陸謙聽在耳中,眼睛裏若有所悟。

“如今中原未定,如大王之言,我大齊與遼人合則兩利也。是故,不可以興兵動眾。然臣想,夷狄,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其情由何灌昔年之事便可知曉。轉而想到泰山擂台,依葫蘆畫瓢,我軍當亦可在泥沽寨設立一演武場。較量北國英豪。”宋江最初想的是擂台,泰山的天下第一擂。但泥沽寨之事關乎兩國關系,擂台顯然不好看不好聽,還是演武場好。而且人員也不做限定,上到軍中戰將、綠林豪傑,下到底層小民,市井商販,不服的,都可以前去一較高下。

話說到此,宋江的法子就全道出來了。還別說,陸謙想了想,這法子還真的有效。

演武場,實質上就是擂台。能打掉遼人傲氣的,只能是軍中較量。依照遼人的驕傲,梁山軍在泥沽寨設立演武場,話風兒傳到北地,遼人必無不應戰的道理。但這種事兒又遮掩在整個‘社會’之中,就消弱了彼此的矛盾濃度。

實則兩邊英豪在演武場上爭鬥幾次,只要梁山軍這邊能戰而勝之,則遼人氣焰比弱。“妙哉。”

“大王,我軍中盧俊義、史文恭之輩,皆天下第一等的高手。演武較技何懼北國?”宋江說話中可謂的自信滿滿。那遼人若真還猛將如雲,何至於被區區女真打的丟盔棄甲?如是這般想的。

陸謙則已經認同了這一策略,大呼:“果是一妙策。”演武場上兩邊較量,能分出勝敗,則又非真起刀兵,還有一層面紗遮臉,彼此面上還都可保持個和平,確實是打壓遼國氣焰的妙法。

不聞那宣贊當年事嗎?便是張叔夜出使遼國,遼人也曾經提出比箭來欲折辱宋朝,但能文能武的張叔夜卻首先射中目標。

這比武較技雖然於真正的戰爭廝殺無甚關聯,卻真的關系國威尊嚴。尤其是這水滸化的世界。

黑三郎滿懷信心而去。因為陸謙承諾,會給他提供最大的幫助。如此,他此行益都可謂就是圓圓滿滿了。

即得了官位,也顯擺了能力,更解決了一巨大擔憂。

宋三郎屁顛屁顛的去往吏部拿了告身,乘坐馬車就直往滄州去。同時,內閣也發出一道文書,招小旋風返回益都,陸謙會給他兩個選擇,其一是掛禮部侍郎銜前往高麗,駐節江華島,總督高麗事物,與水師兵力向東。

說真的,這滄州口子一開,未來時間裏定然後有大批難民流入。這可都是最好的勞力,如此完全可以把大批的戰俘節省出來,不停地向佐渡島進發。甚至那戰俘中都可以選出一些人來,作為仆從軍,隨同梁山軍與日軍廝殺。

其二就是留在益都為官。現成的差事便是迎親使。隨後有的是高高在上的位置來安置他。

講真,陸謙現下並不認為柴進的身份會有甚妨礙,但這身份也必然會限制柴進在新朝的發展。沒辦法,中國就是這樣的理念。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六月底。首批從高麗返回的將士,已經回到登州。該是老天庇護吧,一遭海路走來,損失微乎其微。這些糧食被陸謙直接運到滄州。

小李廣隨船隊返回,豹子頭則還在江華島上坐鎮。此番船隊再駛去高麗,就將滿載戰俘了。

宋江已經在滄州任上,泥沽寨也立下了演武場,可以說是準備就緒,只待將消息投去北地。而這期間還多出了個小插曲,卻是陸謙叫人種下的棉花成熟了。

在齊魯大地上,棉花是一種新鮮玩意。早前只有陸謙在水泊梁山上栽種,他很想大舉推動棉花種植,但這種強制種植的事兒,在統治根基沒有夯實之前,在信任度還沒徹底建立前,還是少作為妙。況且他手中也沒那般多種子。

如是,他的選擇就是在每個縣都種上一片,然後大張旗鼓的收摘,要保證叫所有百姓都體會到官府對這些白棉花的重視。而後再傳播出消息,言明那價格比絲絹都要貴的吉貝布,便就是棉花所織造。

高僅數尺,二三月下種,秋生黃花,其實熟時,皮四裂,中綻出如綿。這就是棉花,絕不是中國早有的木綿。雖然此物在嶺南已多有種植,亦號之“木綿”也。然此木綿絕非彼木綿。且這數量到底是少,雖然形成風氣,可僅限於嶺南。不然這棉布在北宋如何會那般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