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青州劇變

梁山泊後山。

宗家父子有伴了,還一來就來五個。先是百勝將韓滔和天目將彭玘,然後是三個重要人物。雙鞭呼延灼,霹靂火秦明與金槍手徐寧。

在這三位來到梁山泊的時候,宗家父子已經接受了呼延灼萬五甲兵全軍覆沒的事實了。

這一事實造成的結果,那是宗澤肉眼都可以看出來的。別提在後山巡哨的梁山戰兵了,那一個個都披上了戰甲,就連預備兵——在他眼中就是輔兵,都有一些人披上了皮甲和紙甲。比如說山寨學堂裏的警衛。同時學堂也收到了一個新消息,不就有將會有一批小號甲衣分發下來。如此學員們在擂台較量的時候,就可以更放得開手腳了。

是的,宗澤現在是山寨學堂裏的一個先生,他兒子宗穎也是。

沒辦法。他們宗家不是先前的欒廷玉啊。後者嘛事兒沒有,就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可宗家父子的身份是俘虜,雖然待遇比之戰俘要強上很多很多,吃喝溫飽不成問題。但要吃好的,喝好的,就未免有些難了。

梁山大寨講的是按勞分配。如此可供宗家父子選擇的職業有兩種,其一是勞工,每日跟著戰俘一起上下工,如此可得一份額外收入;其二是學堂先生,亦可得一份額外收入,體面且數額更高。

他們這些人的‘收入’被稱之為工分,每日一結。後者可兌換銀錢,亦可兌換酒肉和鹽糖布匹、筆墨紙硯等各類生活物資。

宗家父子的收入自然不會兌換銀錢,那全都拿去換實物了。

父子倆心裏都知道,梁山泊是想要收服他們為己用。可二人無一願意從賊。

之後沒兩天,徐寧、秦明被梁山泊放下山去了。余下幾人眼中都是掩不住的羨艷。而直到徐寧再度回到山上,特意請了昔日的‘牢友’們一聚,說到起了被放下山後的經過。前後短短半月不到的時間,物是人非啊。

宗家父子直接無話可說,韓滔、彭玘相顧無言,呼延灼舉著酒碗,連幹三碗,對徐寧賠罪。

在座之人都非小兒,怎會不知道這徐寧就是高俅找出來推諉責任的替罪羔羊?那連環馬是不是被鉤鐮槍破的,別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嗎?

要曉得,宗澤也非不知兵之人。就如最初的徐寧、秦明那般,他也想不透呼延灼是怎生敗得?可待他親耳聽到呼延灼的訴說,知曉了其中內情,現在聽到徐寧的話來,又怎不感到荒唐?在知曉呼延灼的具甲鐵騎是怎麽吃敗仗的事兒後,那梁山泊的形象在宗澤眼中,就陡然是另一副模樣了。而現在麽,他眼中精光黯然,心中更是亂作一團。

如果是先前的梁山泊,於他眼中就是一窩橫行一時的賊寇,被俘後的宗澤看著梁山也的確非一般賊寇可比。但他半點不擔憂梁山泊能禍亂天下。

可現在宗澤是真的為大宋江山擔憂起來了。不僅是陸謙的緣故。那陸謙有如此強兵猛將,卻始終縮在梁山泊這一水之窪,是他不知曉自己的厲害麽?

宗澤不信。能經營起若此一大寨的人,豈是無有見識之人?對比那個可能,他更認為是陸謙所謀所圖甚大。

更因為朝廷荒唐。如此作為,叫那徐寧對朝廷心灰意冷,只對陸謙賊子死心塌地,這不是在抱薪救火麽?

如此,大宋江山危矣。

宗澤如此憂心忡忡,叫他兒子宗穎聽得是目瞪口呆。梁山泊再是了得,也不至於說是大宋江山危矣啊?不至於,絕對不至於。

宗穎如此態度,只惹來了自己老子鄙視的眼神。“李唐百年興盛,至安史之亂鬥轉急下,豈非江山社稷之危?”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

這跟著徐寧一同上山來的還有陳文昭這麽個人,宗澤對陳文昭不甚熟悉,陳文昭對宗澤也無太大的了解。且後者剛剛上山,作為蔡京的門生之一,作為即將上任的知府大人,濮州被破,自身被俘,他損失大了去了。對梁山的態度之敵視,可以預料。

得知宗澤宗穎父子正在梁山山寨學堂任先生一職後,就視宗家父子做叛徒,彼此並未聯系多麽緊密。反倒是呼延灼三將與宗澤交情更見深厚,蓋因為宗澤知兵。三人的交情是在一次次推演戰局之中建立的。

“惜哉,不早日相逢先生。如是得先生做參軍,呼延可至於今日?”這樣的話,單呼延灼就說了不下三次。但事後諸葛,於事無補。

如此這般時候,又一對父子上山了來。

張叔夜父子吃了陸謙一頓酒後,就帶上行李,與宗澤、陳文昭做鄰居去了。

他與陳文昭倒是彼此知名,曉得陳文昭乃是蔡京的門生之一,但他也清楚這陳文昭為官卻還算清廉,而且頗有能力。雖然不會對其好顏相向,但也不會疾言厲語。他對宗澤也無甚了解,但也並不歧視。不認為宗澤父子在山寨學堂裏授個課,就是叛變投敵了。相反,在於宗澤短時間的接觸之後,張叔夜就認定宗汝霖乃天下一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