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由(第2/3頁)

盧傳宗不屑道:“再兇的人,轟他一槍還是一樣要死,咱還不信他能擋住火槍,就算擋住,老子再用虎蹲炮抵著給他一炮,讓他狗日全身一塊好肉都找不出來。”

李東華這次倒贊同道:“盧大人說得好,屬下在東江鎮時,只有一把破刀,照樣殺過一個建奴,說到底也不過稍厲害些的人而已,現在有鐵甲有利刃,更不怕他。他要殺我,我也必定拉著他陪葬,能跟著大人殺韃子,死了也值了。”

宋聞賢呵呵笑著,聽著這些將官說話,他原本很厭惡武夫,不過現在這些人是他的後盾,他代陳新到文登去拜訪過知縣兩次,因為文登營的關系,那知縣對他十分客氣,所以他現在看武夫也順眼很多。

宋聞賢聽到此處插話道:“如此說來,建奴能打仗最多不過五六萬人,要是再出來幾萬人打劫,便最多剩下兩三萬人,這還未必都是披甲人。關寧軍這樣都打不過?”

眾人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陳新心中苦笑了一下,傳說的九千破十萬,要是真有這樣一支騎兵,只要往錦州一放,就是強大的戰略威懾,建奴別說破口了,連三岔河也別想過,更不要說建奴全部男丁也未必有十萬。

李東華冷漠的說道:“關寧軍去了河東一次,損兵折將,連累的孫大人也去職,我們東江年年去好多次,反正東江人命賤,大家也不覺得有啥。只可惜了毛帥……”

說起毛文龍,屋內的武官都有些沉默,因為這說明文官可以輕易斬殺他看不慣的武官,然後隨意安插一個罪名便是,就按毛文龍那十二當斬,套在誰頭上都是可以的,大不了稍作修改。他如果是殺陳新這樣的哨官,可是連奏疏都不用上的。

宋聞賢低聲在陳新耳邊道:“山海關要不要去一下?這位袁大人後面真不知道還會幹些啥事出來,萬一哪天你買東江兵的事情被他知道,也給你來上一刀怎辦,還是送些銀子好。”

陳新冷冷笑了一下,“不送,他地盤大,應該想不起我來,只要建奴一入口,他這官就當到頭了,不過幾月的事情,我要是文官,九月十月一定要彈劾他。”

宋聞賢很奇怪:“大人你真那麽確定建奴要來?”

陳新低聲道:“肯定會來,你過些日子就先去京師,有很重要的事情。咱們出兵不能光傻傻的殺人,還需要附加值。”

這時朱國斌指著地圖道:“大人,若是建奴入口,京師發勤王令,到天津至少兩日,天津到登州又是五日,登州至文登三四日,這就是十幾日,就算我們準備萬全,即刻出發,五日到登州,也要登州水師裝載。登船至少一日,到天津下船一日,至少二十多日才能到天津,若是走陸路去京師,至少也要六七日。如此便是一月過去,若是加上在天津準備輜重的時間,只會更長。”

陳新看著地圖上文登到京師的遙遠路程,也是有些沒底,登岸之後的輜重他已經派出秦律方準備,這段路途最不受他控制的就是登州到天津的運輸,他並不急著趕到韃子面前,但早一天到天津,就能早一天獲得更及時的情報。

他自己的幾條船遠遠不能運輸兩千軍隊,必須靠登州的水師,要是有個理由能先把軍隊拉到登州,就能省下近十天時間,這十天哪怕讓軍隊在天津休息一下也好。

陳新摸著下巴,“找個啥理由呢。”想到這裏,他走回桌案前,王長福派塘馬送回的萊陽剿匪戰報就放在那裏,第一頁最後幾個字吸引了他,“白蓮教”。

……

幾日後,十多個俘虜被押到了陳新面前站成一排,所有人的手都被捆在身後。王長福到陳新身邊低聲道:“就是這些人,嘴硬得很,不說誰是頭子。”

陳新對周世發點點頭,示意他主審。周世發對一群人問道:“你們誰是掌櫃?”

沒人說話,周世發對身後一名鎮撫揮揮手,那鎮撫軍士拿著一把合機銃,直接到最右邊一名俘虜面前,一句話不說就一槍轟過去。他面前那土匪被打中腹部,倒在地上慘叫。

一群俘虜的臉色都變了,那名鎮撫就在他們面前慢慢裝填彈藥,也不說一句話,不一會又裝好彈,把火繩夾到了龍頭上。

周世發又問道:“誰是掌櫃。”

這次幾名俘虜再也不敢無動於衷,都看向中間的位置,周世發和陳新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中間。

中間一名臉色有些蒼白的年輕人突然對著身旁一人踢去,邊踢邊罵道:“你這混蛋,你可把我騙苦了,我再也不為保密了,大人,他就是掌櫃!”

他旁邊那人被踢倒在地上,年輕人不依不饒,繼續踢他,其他的俘虜都噤若寒蟬,把臉偏在一邊。周世發和陳新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年輕人,也沒勸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