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滿身銅臭(第2/2頁)

鄧全盛知道那兩個錦盒肯定是禮品,來他家送禮的人太多了,他已經麻木了,看樣子,這又是為了什麽案子之類的事情找到自己托關系來的。當下笑呵呵對杜達隱道:“杜老頭,怎麽樣?離開了衙門,見你比以前可活得更滋潤了!”

杜達隱忙躬身道:“是啊,這都是托鄧縣尉的福氣。”瞧見鄧全盛在坐榻在盤膝跌坐,將手臂放在憑幾上很是舒坦,這才微笑道:“老朽多日不見縣尉您了,今日帶了一個小兄弟來拜訪,唐突了。——這位小兄弟名叫蕭家鼎,九隴縣人士。久仰縣尉大名,所以跟著老朽一起來拜會大人。”

蕭家鼎?

鄧全盛本來笑咪咪成了一條縫隙的三角眼頓時張開了,成了兩個小綠豆。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家鼎,道:“昨日聽說在翠玉樓前以詩會友的一個外地書生,也是叫蕭家鼎,莫非就是閣下?”

蕭家鼎忙拱手道:“正是晚生,晚生狂妄之舉,讓縣尉見笑了。”

“果然是你,當真太好了!”鄧全盛擊掌道,他心裏真的叫好,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官聽說這件事情之後,便一直在琢磨這是怎樣一個風流倜儻的書生呢,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度不凡,才華橫溢啊。”

“縣尉過獎了。”

“並非過獎,你的詩作本官也拜讀了,——‘不知昨夜新歌響,猶在誰家繞畫梁。’還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都是好詩啊,特別是那寫王昭君的幾句,‘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當真是神來之筆,看著讓人不僅潸然淚下。好!好詩啊!”

“幾句打油詩,能得到縣尉的賞識,實在是晚生的容幸。”

他們在說笑,杜達隱卻是額頭隱隱有汗珠,一聽鄧全盛提到這個事情,他心裏便一個勁後悔,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這鄧全盛是那鐘文博的父親鐘世榮一手提拔的啊,自己沒有想到這個茬,今日的事情,只怕要黃!

蕭家鼎卻根本不知道其中這個內幕,微笑打開了幾案上的兩個盒子,露出了裏面一貫錢還有那溫潤的玉佩。道:“這是晚生的一點心意,還請縣尉大人笑納。”

鄧全盛眼睛瞧著那玉佩,頓時兩眼放光,連消瘦的喉結都在咕咚亂動,似乎在吞咽口水。一看就是個貪財的家夥!蕭家鼎心裏暗笑,這件事應該問題不大了。

這也巧了,蕭家鼎拿鐘文博的玉佩來給鄧全盛行賄,可惜鄧全盛沒有注意鐘文博隨身飾品,壓根不知道這玩意是鐘文博的。

鄧全盛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瞧著蕭家鼎道:“小兄弟送本官這麽一份厚利,是不是有甚麽事情啊?”

“不是的,只是探望縣尉一點心意而已。晚生自幼苦讀律法,一直有一個抱負就是能評斷是非,伸張正義,所以想投身衙門,在刑房謀一個差事。”

“哦?”

一聽蕭家鼎竟然提出要到衙門裏自己的手下當差,鄧全盛立即笑了,眼珠轉了幾轉,府衙法曹鐘世榮已經說了不要動他,明著動手就不行了,只能想陰招,先把他弄進來,找機會好好收拾他。

鄧全盛拊掌笑道:“如此太好了!蕭公子如此才情,能到衙門辦事,那英雄有用武之地了。哈哈哈。本官非常的歡迎啊!不過,你想去刑房辦事,那可是要懂刑律的,本官要當場考考你,如何?”

“好的,請縣尉出題。”

“嗯……”鄧全盛捋著胡子想了想,道:“咱們大唐無五刑為哪五刑?”

蕭家鼎心裏笑了,這問題也太簡單了,不用自己這個法制史的研究生回答,便是法學系的本科生,學了法制通史也都知道,不過,他當然不會傻乎乎表現出自己很能耐的樣子,思索了片刻,才拱手道:“似乎應該是——笞、杖、徒、流、死。”

“不錯!”鄧全盛滿意地點點頭,想了半天,才試探著問了一句:“每一類又分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