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23頁)

沃爾倫的眼睛一亮,又變得面無表情了。“一點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他說。

威廉別無選擇,不過,無論如何,他看不出有什麽理由要拒絕。在莫德似乎獲勝時,他投靠了她,而如今斯蒂芬看來占了上風,他也準備好再轉回來。反正,只要他能擺脫那可怕的地獄,他是什麽都肯幹的。“好啦,那就同意啦,”他不再猶豫地說,“只是要聽取我的懺悔,快點。”

“好極了,”沃爾倫說,“咱們祈禱吧。”

隨著他們簡短地完成了祈禱,威廉感到罪孽的重負從他背上卸了下來,對他的那場勝利,漸漸覺得滿意了。他從祈禱室走出來時,他的手下能夠看出,他已經振奮起精神,他們也立刻高興起來。威廉告訴他們根據沃爾倫主教表達的上帝的旨意,他們要重新為斯蒂芬國王而戰,他們借此機會,要慶賀一番。沃爾倫吩咐上酒。

他們等候吃午飯的時候,威廉說:“斯蒂芬現在該批準我在我的采邑裏行使權力了。”

“他當然應該,”沃爾倫表示同意,“但這不意味著他願意。”

“可是我已經投奔到他這邊!”

“王橋的理查從來就沒離開過他這邊。”

威廉讓自己做出體面的笑容。“我想,我已經除掉了來自理查的威脅了。”

“噢?怎麽回事?”

“理查從來就沒有土地。他之所以能夠支付得起一名騎士的耗費,全靠用他姐姐的錢。”

“這固然不夠正統,但始終夠用。”

“可是他姐姐再也沒錢啦。我昨天放火燒了她的倉房。她完蛋了。理查也就跟著完了。”

沃爾倫點點頭表示贊同。“這麽說,他銷聲匿跡只是個時間問題。以後嘛,我可以認為,伯爵采邑就歸你嘍。”

午餐已經備好。威廉的士兵坐在下席,和主教宮殿裏的洗衣婦調情。威廉和沃爾倫以及他的副主教們坐在上席。威廉如今輕松了,倒是很羨慕和洗衣婦們在一起的部下,與副主教們坐在一起,實在乏味。

鮑德溫教長端給威廉一盤青豆,說:“威廉老爺,你怎麽防止別人做菲利普副院長要做的事,比如開設他自己的羊毛集市呢?”

威廉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們不敢!”

“別的修士也許不敢了;但一個伯爵敢。”

“他需要執照。”

“如果他為斯蒂芬而戰的話,他就可能得到一個執照。”

“在這個郡裏不成。”

“鮑德溫說得對,威廉,”沃爾倫主教說,“圍著你的采邑邊界,所有的城鎮都能設羊毛集市:威爾頓、德維爾茲、韋爾斯、馬爾博羅、沃靈福德……”

“我燒掉了王橋,我也能燒掉任何地方,”威廉躁怒地說。他喝了大口酒。他的勝利被否定了,讓他很生氣。

沃爾倫拿了一個新面包卷,掰開來,但是沒有吃。“王橋是個容易的目標,”他爭辯說,“那兒沒有城墻,沒有城堡,甚至連一個讓人們避難的大教堂都沒有。而且管理那城鎮的還是一個沒有騎士和士兵的修士。王橋是毫無防範的。大多數城鎮可不同。”

鮑德溫教長補充說:“等這場仗一打完,不論誰勝誰負,甚至連王橋這樣的城鎮,你也不能燒完就走,沒人管你。那就是破壞了國王的和平。在正常的時候,沒有哪個國王會對此視而不見。”

威廉明白了他們的論點所在,對他們的說法很生氣。“那麽說,整個事情都算白費勁啦,”他說。他放下了餐刀。他的胃由於緊張而痙攣,他再也吃不下了。

沃爾倫說:“當然,如果阿蓮娜破產了,那就留下了一種空白。”

威廉沒聽懂。“你這話的意思是什麽呢?”

“今年,這個郡裏的大多數羊毛都賣給了她。那,明年會怎麽樣呢?”

“我不知道。”

沃爾倫繼續用老謀深算的樣子說著。“除了菲利普副院長之外,方圓幾英裏之內剪羊毛的人,不是伯爵的佃戶,就是主教的佃戶。你是伯爵,只是還沒個名義,而我呢,是主教。如果我們強迫我們的佃戶把他們的羊毛賣給我們,我們再賣到夏陵的羊毛集市上去,就算有人弄到了執照,也剩不下多少生意給他的集市了。”

威廉立刻看出來,這個主意很高明。“我們就可以和原先阿蓮娜賺一樣多的錢,”他指出。

“不錯。”沃爾倫咬了一小口眼前的肉,邊嚼邊想。“所以嘛,你燒毀了王橋,使你最壞的敵人破了產,這就給你自己開辟了新財源。你這一天幹得挺值得的。”